是你（29）(4)

两人几番明争暗斗，落子汤和安胎药之争只是其中一个小插曲，最终，他们还是走到了互相摊牌的这一步。
梅雨时节，姑苏接连下了几日小雨，黄昏时分便已天色暗沉。
静室内，火盆燃烧，驱散雨天的阴冷湿寒。
魏婴隔桌坐于蓝湛对面，忽明忽暗的火光照亮他冷峻如刀锋的侧颜。他拎起酒壶，天子笑斟了满杯，却不饮，只低头把玩酒杯，嗓音沉哑，似在自言自语，
“你肚子里的东西，不能留。”
蓝湛心头一颤。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我想要这个孩子。”发髻松挽的白衣人，沉缓但又执著道。
“不行。”黑衣人脸色又冷了几分，旗帜鲜明地反对。
“魏婴！”
白衣人的呵斥只换来对面的一声冷哼，老祖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蓝忘机循循善诱，晓之以理：
“胎儿已经五个月，初成人形，你何必如此心狠……”
望着白衣青年无甚变化的肚腹，魏无羡一边嘴角扬起，冷冷笑道：
“之前所谓的闭关，都是为了有它吧？还没怀，就为了它躲我骗我，有了之后，对我更是疏离。要真生了，那还了得？”
蓝忘机说不过他，垂首敛眉，眨了眨眼，一副心虚的样子。魏无羡得理不饶人，趁胜追击，嗓门大了起来：

“当初让我发誓不骗你不躲你的，是不是你蓝二公子？结果我们两个里面，贼喊捉贼，骗人躲人的那个到底是谁？”
“我并非故意……”
不等他说完，魏无羡举起的酒杯“啪”一声砸于桌面，激起透明的酒花四溅，
“含光君，我不跟你废话。有我没它，有它没我。要我还是要它，你选一个吧。”
魏无羡说罢，起身离席，拂袖而去。
望着黑衣人渐行渐远，消失于窗外阴雨绵绵中的背影，白衣青年静默良久，十指绞紧袖口，心底痛下决算。
当夜，蓝二公子从姑苏蓝氏仙府出逃。他打算寻一个远离魏无羡之地，诞下这个小孩。体内情血蛊的存在，会暴露他的行踪给那人。但他决心既下，便是豁出去了，想着能逃一时是一时。只要自己逃离得足够远，总会到达夷陵老祖鞭长莫及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