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岭悟空遇险，囚笼处乌巢度佛(3)

”行者恍然，“噫！想必此怪于那五者有亲！可恨当年未以火尽烧也！”禅师道：“实则如此，此怪乃孤直公之兄，岭南柏王凌云子是也。”故而叹息道：“六怪虽与人相异，却固守佛道之心，何故杀之？”行者道：“妖魔者，异于人也，其异必嗔，其嗔必怒，怒则伤人，理当诛也！”答之，便感心虚。思之，复觉不符。禅师答道：“无罪杀之，莫须有也，有罪存今，是何故也？”行者上句无言，便思下句：“只因未遇俺老孙之棒也！”禅师道：“五百年前，十万天兵，于大圣神威之下伤死无数，大圣脚翻丹炉，炉砖落处，民不聊生，却又是何罪也？”又道：“荆棘岭六怪无罪惨亡，玉华城黄狮因盗遭灭，然罪或无或轻，除之何故？”
行者愕然，愈听愈惊，只听得语如紧箍，捂头杵地，尚不能止。良久，只见他收棒而立，双手合十，闭目道：“想俺老孙天生地长，神仙教之手段，本觉已成大道，却不知心魔未除，妖意尚在，幸得如来降伏，唐僧点化，然仍消不得一个嗔字！纵有佛身，奈何罪孽深重也，还望大师指点。”禅师合掌道：“阿弥陀佛，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斗战胜佛佛心悟然，善哉，善哉。”此时之景，曾有诗云：神僧一语毕，顽猴佛心生。险处自此去，悟得亦悟空！语毕，只看得瑞风一吹，乌巢禅师便已不见。忽风驟起，万物混沌，行者睁眼视之，哪里还有妖怪荆棘，只见天朗气清，四面之间，仅一猴一筐经书而已。行者目视前方，若有所思，忽见几人驾云而来，行者心到：莫非凌云子追将至此？便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