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妙之门 第一幕青眼有加 第一节(3)

凶禽速度极快，以至于惨叫声快要听不见了，驮马才受惊嘶鸣，奔跑起来。前一辆车，拉车的马儿才要放蹄奔跑，就被拉车人死死拽住了辔头。前面的马儿还在挣扎，后一辆车嘎吱嘎吱的冲上来，拉车的马儿撞在前车尾部，“砰”的一声，前车晃了晃，险些翻倒。后马吃痛，退了两步。
李成这才回过神，赶忙跑过去扯住拉后车的驮马。好一阵，两匹马才安静下来。李重义父子将两油棚辆车牵到路边，拴上马。这才回头去找瘫坐在地的李重山。
后面马儿跑起来的时候，李重山被车带倒，车轮从他腿上轧过去，也不知道疼，就这么坐在地下发呆。
李重义来到李重山身侧，嘴没张开，眼泪流了下来。李成跟在父亲身后，想着从小一起玩耍的弟弟就这么没了，心里空落落的，嗓子眼里像是有一股火苗往上窜，哭不出也喊不出。
李成的爷爷生了两个儿子，就是李重义、李重山兄弟，这两兄弟都是只得独子。李功小李成两岁，平日里就像李成的影子，倒有大半时间待在李重义家和李成玩耍。他这一去，不单李重山，李重义父子也是痛入心脾。
李重义用袖子抹了把眼泪，蹲下，颤抖着叫了声：“重山……”把手放到李重山腿侧的车辙印处按了一下。李重山这才叫声“儿啊”哭了出来，泪水扑簌簌的冲掉了脸上的灰土，流出两道泥痕。

李成拍拍袖子，抬手要给叔叔擦眼泪，李重义回头瞪了他一眼：“去把后面车上的东西搬一搬，腾出一个人的地方，回来的时候带个手巾。”
李成闷闷的答应一声，去路边收拾车。
半响，李重山哭的没了声音，李重义给他擦了脸，和李成一起将他抬到车上，拉车起行。
三人两车走到山口，李重义叫李成拿出木桶去江边打水，自己去看李重山，李重山的右小腿肿了起来，李重义摸了摸，应该是骨折了。
自山口转而向东行十余里，就到了平日送粮时休憩的屋舍。这屋舍在叶柄山下，乃是观气阁第一代旁支所建，共有三排六间石屋，主屋背山向北，围成个“凹”字。
此时天已黑透，李重义父子进屋粗粗的收拾一番，将李重山抬进屋躺下，屋外有向日备好的柴火，李重山去捡了几根把烧起火炕。李成到西面厨房收拾灶台锅碗，烧上水，将驮马卸下，牵到东面马厩拴好，槽里有以前留下的干草，缰绳还没拴好，马儿已经开始吃草，它们也饿了。
待水烧开，李重义给李重山擦洗。李成端了三碗水进屋，又将路上带着的面饼酱菜拿出来。这一路水米未进，三个人都是腹中空空，即便李重山也喝了一碗水吃了两个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