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蛮(番外一)(8)

“爹，您说。”
“我不入皇陵，我要去渝州，我想去找你娘，我知道我对不住她，也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姐姐，你哥哥，我谁都对不住。”
“爹，没有，您对得起百姓，对得起全天下。”
“九郎，别哭，爹已经很开心了，看到这四个孩子，九郎，你圆了爹的心愿和爹的梦。这么多年，爹没少罚你，对你也不好……”
“没有没有，爹爹，孩儿知道您的好，知道您的心，是我不好。”
太上皇摇摇头，缓缓抬起手给儿子擦了擦眼泪，笑了，道:“你娘虽然把一切都带走了，可是留下了你和你姐姐，我的小儿子，爹真的愧对你。唉，和云雷要好好的在一起一辈子。”
“孩儿记住了。”杨淏翔已然泣不成声。
太上皇把长公主和张云雷都叫过来，看着他们道:“日后舒儿若是入了你们的梦，你们帮我求个情好不好？我不求舒儿原谅，我只想见一见她，求她让我看看她就好。”话到此处，太上皇的眼泪滑过了灰白的鬓边，他还抱着那画，看着屋顶，似乎眼前出现了什么，笑着，“这么多年，我梦见她，都只有背影，我真想见见她啊，真想再看她一眼。那年，她在侯府池边，真好看，水沾湿了她的裙摆，她娇羞的不敢看我，当时我就想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太上皇驾崩，举国哀恸。
于妻子，他不是个好丈夫;于儿女，他也算不得好父亲;于朝臣，他可能也并非明君;可每件事，他都是为了百姓，为了不再有饿殍遍野，不再有生灵涂炭。
“暮暮，朝朝，珺儿，璟儿，你们的祖父……是最好的皇帝，也是最好的祖父。”
“爹爹，您怎么又哭了?”
“爹爹不是个好儿子。”
“不是的，祖父没有睡着的时候跟我们说，您是世上最好的儿子，也是我们最好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