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王（慢慢写系列）(2)

我回头看了看窗户那里，天很黑了，但是外面的灯光止不住地在窗帘上危险地跳跃着，没有间断过。我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地就答应了他，应该是没有十分地走心地思考，就像回答爸妈的关心一样轻快。
出门的时候，我问他：“去哪里？”
他用他清爽的嘴巴说：“到了你就知道了。”他的眼睛也顿时变得平整而清澈，散发出一种安全的气味，这味道，有点邪劲。
他走在我前面，步伐不是特别快，时不时看看手机，照一照自己的发型。这时候前面走过来一个牵着泰迪的女人，我看着小狗，心里止不住地欢喜。扭过头看着它从我的脚边走了过去，它也扭过头看我。不知道为什么，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它身上的狗绳被拉扯得特别紧实，拉拉扯扯，它的四只小爪扒着地爬走了。
“我们，是去喝酒吗？我不太会喝酒的。”我想着周末的他这个点大概都是只有喝酒的份儿，走出了家门却才突然醒过来了一样，悻悻地问道。
他只是走在前面，低着头，“没事的，我们对新人还是很友好的。”忽然回过头来，对着我笑着说：“慢慢来，就会了。我也是这样过来的，哈哈哈哈……”
我知道的，在上大学的时候就知道，现在到了社会上更知道。大学里面喝喝酒，至少是和自己一知半解的朋友同学们耍耍乐子。划划拳，玩玩游戏，谁输了就来个一杯，再做点真心话吐一吐牢骚，做做大冒险骚扰一下自己的过往。喝得越多，越开心，这是一种由不情愿到情愿的过程，就好像以前的夫妻结婚，要把日子过得舒坦，就只能蒙着头干呗，不情愿也得情愿，到最后也不会在乎了。

不过，和陌生人喝酒，还是以后生活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人一起，还是那样吗？我有点质疑，也有一点好奇，就像我期待着自己和未来的那个未知的女人来一场艳遇一样，有那么一点飘飘然。
果然是开春了，房间里可没有这么亲切暖人的微风。
我跟着他出了小区，没走多久，拐进一个小弄堂，一边是不高的居民楼，另一边是一片废墟，被红墙白漆竖起来的墙隔了起来，上面有的写了字，有的画了画，有一种复古的感觉，回到了十几二十年前。
他走在我面前，还是不说话，隔着一段距离，仿佛没有知道后面有一个人在跟着他，仿佛一个不爱狗的人在漫不经心地溜着狗。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想，但也没有不开心。
小路上没有人，没有灯，有一点阴森，能看见的光都是天上散落下来的，能听见的声响也是从天上传过来的，这是这个城市无私地分配给它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夜晚的，也是遥远不知某处对此处的一种毫不费力的共享方式，两端都相互觊觎着。
“冯，还有多远？”我只喊了他的姓氏，感觉喊他冯梅有一点怪怪的，而单单喊他梅的话只是想想就会让我脸上燥热，好似在喊自己女朋友那般，过于亲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