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拿命换钱的男人:失去耳朵和肺叶后,他该如何生存?(7)
真如余海说的,是在玩命。那天夜里,余海逃出来了,仅仅是跑丟掉了一双鞋子,姓詹的师傅留在了采场,成为了乱石永远的一部分。
当他们在柱子上打下二十四个孔的最后一个钻孔时,柱子突然崩塌倾倒了。接着,天崩地陷,整个采场垮塌了下来。幸亏是夜班,采场只有他们两个人。
老板没有怪责余海。也许,结局也在他的预想当中。他也曾身经百战,从一个小工滚打到今天,给余海和小芹清了工资,让他们下山。
余海让我帮他寄一个邮包。一个帆布包,裹得严严实实。那时候,只有邮政包裹可寄。余海说:“这东西值钱,我不方便带,你千万当回事。”我掂了掂,很沉。我猜到了一点,又不敢确定。地址是四川某地,收包人姓詹。
我是余海两口子离开后第十天下山寄包裹的。在经过百尺梁时,一坡杜鹃开得无遮无拦,虽然面积仅有一面山凹,那气势却无岸无涯。那成片的花是嫩黄的,并不红艳,但却比红艳美好十分。它低眉顺眼,又奔放激荡。像一场生,也像一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