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梦给你（熙华/何尚）(2)

秦霄贤偷偷问过何九华：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吗？纵使你向来待人温柔，可你看向他的眼神总是不一样的，我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他尚九熙那么通透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感觉到？何九华苦笑，仰头把杯里的酒喝干，在喧闹的酒吧里低声开口：我也不知道，可我放不下他。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记得尚九熙送过他一本书，是木心的诗集，不爱看书的他从头读到尾，里面有一句话深深刺痛了他：答非所问，其实已经是答了。是啊，答非所问，就已经是答案了，秦霄贤看着对面的何九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年轻，喝酒蹦迪只当是消磨时光找乐子，可他也明白，何九华和他不一样。何九华也喝多过，撑着秦霄贤的肩膀低声咕哝：文博儿，文博儿...秦霄贤转头看着眼神迷离的他感觉有点心酸，这个人，活得一直这么清醒克制，他那么爱尚九熙，就连他喝多了，一遍一遍地重复着那人的名字，也没有又吵又闹地找人，安静地让人心疼。
可尚九熙真的不知道吗？或者是说，他真的一直在躲吗？在一起合作这么多年，他所有人里最信任何九华，没有之一。他喜欢自己表演时身边那位满眼都是自己，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的何先生，从拜师之初学艺的愣头青，到台下的座无虚席，他早已习惯了包容自己这么多年的何九华。先生说行内有句话：搭档比媳妇儿还亲。有的时候他也想，身边一直有何九华有没有媳妇儿也没那么重要。后来他看到了一些剪辑，听到了一些风声，视频加文字令他感到刺眼，他心里想着不可以，我们是搭档，也仅仅是搭档而已！说相声这么多年以来两个人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要是成角儿了是我们有幸，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观众面前岂不是博人眼球，要引人诟病！于是他开始躲，试图从规矩隔阂中维持好两个人的感情，或者说告诫自己不要混淆自己的情感，背地里也自己问过自己：何九华和前途你要哪个？

没有犹豫，他选何九华的前途。工作需要，两个人也拆开与别人合作过，也和别人一起站在台上表演过，他站在后台门口看着别人对面满脸笑意的何九华，感觉自己的心凭空翻了个个儿，莫名的不舒服，台上精彩绝伦的相声听得他满目落寞。
尚九熙在三十四岁找到了女朋友，转年结婚，两年后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宝宝，生活幸福，日子美满。而何九华仍然单身，偶尔找个女朋友，却总是无疾而终，其中一个是秦霄贤的朋友，女孩分手后和他说：何九华很好，真的很好，可我总觉得他心里有个不可能的人。后来秦霄贤转述给何九华并问他：你还要坚持吗？他已经有归宿了。何九华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该放下了。当年尚九熙结婚的时候他就想，做了伴郎一起鞠躬也算是行了礼，还有什么不满足呢？他说他想去巴黎，尚九熙最喜欢巴黎了，年轻的时候每年都要去一次，惹得大家打趣儿说他在巴黎有个女朋友。何九华想着这么多年工作忙没有机会游玩，这次就去他最喜欢的地方吧，在塞纳河畔走他走过的路，是不是也是一种没有宣之于口的浪漫？秦霄贤无奈：对于他，你从没有放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