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枪火与弓弦（上）{红云&送葬人}(3)

电光石火间，箭转反手，在箭头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中直取沙虫的心脏，但是，传入红云耳中的是一声炸雷般的枪响——送葬人扣动了扳机。12号口径独头弹在出膛的那一刻便化作一阵炽烈的火流，在刹那之间就命中了它的目标——子弹如长钉般楔入沙虫的头颅，将它炸得粉碎。几丁质硬壳的碎片连同一大滩令人作呕的黏液，如一阵晚来的急雨一般，在微寒的北风中泼散出去很远很远……
一次完美的射击，但是送葬人只是轻描淡写地推拉扳机护圈，把下一颗霰弹推入枪膛，边警戒着四周边向红云走来，连一点回味胜利的意思都没有。
红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她在刚刚的战斗中消耗了太多体力，小腿又受了伤，能撑到此时已经颇为勉强。休息了好一会，红云苍白的脸上才缓过一点血色。接着，她取下挂在箭袋上的一个小医药箱，把里面的各种药水按部就班地抹在伤口上，最后在用纱布包扎。急救药水注重效果，但是并不顾及使用者的感受，每种药水抹上去的感觉都像是有烈火在灼烧，但红云只是咬着牙，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一方面，在荒原上多年的漂泊生活，让她早已习惯了伤痛；另一方面，是她不愿意在某人面前展现出自己的脆弱。

但是那个“某人”全程一直像是尊神像般在旁边杵着，连搭把手的意思都没有。
红云用手臂擦去了粘在脸上的黏液与鲜血，向着送葬人伸出了手。她的本意是叫送葬人拉她一把，但是面前的那块木头却像是瞎了一般，没有做出半点动作。红云摇摇头，拽着送葬人的衣服，艰难地把自己拉了起来。
这样也好。她想。靠自己总不会错，这么多年，她都是像一匹孤狼一般独自度过的。“孩子，当你还能爬的时候，千万别在别人的搀扶下行走。总有一天，那个人会离你而去，到那个时候，你可能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记得，赠与她义肢的那个萨科塔族老猎人这样说过。
而那个曾语重心长地教授她生存之道的人，早已死在了拉特兰的某张手术台上，不再思考也不会悲伤。
她拖着受伤的腿，慢慢走到两只死去的猎物旁，开始用一柄猎刀流利地处理尸体。剥皮，卸肉，一根根拆下沙虫的腿……渐渐地，她的眼前又浮现起那段与那个老猎人短暂生活过的一段时光。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觉得鼻头有点发酸。
“为什么要躲着我出来狩猎呢？食物明明很充足。”冰冷的声线在身后响起。
“我狩猎并非只是为了生存，更为了复仇。”红云并未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