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风物皆是你（22）(4)

不知是夷陵老祖操控阴虎符，还是阴虎符蛊惑夷陵老祖，总之他俩合作，一人一法器，驱使方圆百里内的诡道邪祟作乱，杀了个尽兴。决战进行到终末，眼见数以千计的仙门人士层层叠叠倒在了血泊，老祖以元神为祭，强行催毁了一半的阴虎符。他双目尽赤，早已疯魔，神魂和肉体都被邪气震荡，身心受创，口中溢出鲜血，如死灰一般的绝望缭绕他心间，他完完全全丧失了求生的意志。

混战的人群中，同样伤痕累累，已是强弩之末的蓝忘机，发现了魏无羡跳崖的意图。慌乱间他散开乾元气息压制，如果魏婴是坤泽，应该不会对跟自己有过亲密交合的乾元气息无动于衷。接受到汹涌而来的压制气息，立在悬崖边的魏无羡缓缓转身，他的乌发和红发带猎猎飘散在风中，俊朗无铸的容颜上浮现一丝苍白的笑，笑容里饱含摇摇欲坠的脆弱。
萦绕老祖周身的邪肆气息与乾元的白檀气息激烈碰撞，邪气似乎完全没有被压制，只因着主人丧失了斗志，毫无对抗意识，被乾元极具攻击性的气息震荡着击散。
“魏婴，回来吧。”蓝湛的声音彷徨无措，几近哀求。
暗夜中的悬崖，黑衣人往后仰倒。蓝忘机飞身上前，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他下坠的手腕。
发现杀死自己这件事被阻止，魏婴笑了，将呛入喉的那口鲜血吞入肚腹，终于可以发声，他的声音平静又残酷：
“蓝湛，和你分开几回，都没能分成……”
这一回，终是永别。
“不……”
魏婴颜上的笑容轻巧淡去，如一朵花的香气倏然飘散，他问了白衣人此生最后一个未知的疑题：
“她长得像你，是吗？”
“……”鲜血从白衣人的手臂滴落。他不敢回答，怕答了，那人就失了对大千世界唯一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