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角故事》之 榷栐轧(2)

她也微微侧头，轻轻微笑，用她那双清澈而又深邃的眼睛看着男子“食人山，只食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她认得这男人，就是五年前，姐姐为了嫁给他而赶她走。她永远记得，在姐姐赶她走后的第二天，她悄悄趴在屋顶上，看着姐姐身着那艳红的凤冠霞帔，跨过一道又一道大门，在堂前和一位素未谋面的男子拜堂。她只得悄悄抹泪，她试过偷偷去见姐姐，却被姐姐无情打伤并呵斥她。姐姐遇见那男子之前，从未对她这样。她也曾想过杀掉那个男子，但又怕姐姐怪罪她。最后，她只得听姐姐的话，离开姐姐，选择了这个离姐姐最近的一座山，日日期盼有一天姐姐能够找到她。
即便姐姐赶她走，伤她，她也不会恨姐姐，她总是在告诉自己，姐姐是有苦衷。她的姐姐永远是那个用自己的身体护着生病的她，哪怕被城外的野蛮小孩欺辱；她的姐姐总是悄悄去偷隔壁永祥饭店的盐水鸭，然后满头蓬面地将鸭子给她，但第二天姐姐的身上却多出了许多淤青。于是她开始研究父亲的功谱，那是父亲从小要求她随身携带的书籍，也算是与父亲直接对话的唯一途径了。后来在坏人面前，她从不留情，却总在姐姐面前撒娇卖萌，让姐姐做她最爱吃的藕粉桂花糖糕。
这五年内，遇见了很多上山的人，男子居多。每个男子遇见她，都会赞美她，起初她觉得甚是有趣，可男子都让她嫁给他们，婚礼就地举行。男子们越是亲近她，她越觉得有些恶心，最后她看着他们那张突变的丑脸，甚是讨厌，便杀了他们，此山就被称为食人山，来的人越来越少了。

她见惯了男人的这副嘴脸，知道眼前的男子想要什么。她想着是否杀了他，姐姐就可以回来，又想着若男子死了，姐姐会依旧爱着他，如果夺走男子的心，姐姐会不会就此恨男子。她忍受着对这男子的恶心，用那勾人魂魄的身姿，在男子面前如羽毛一样向男子靠近。在男子眼里，这姑娘让人心疼，他上前一把搂着她的腰，紧紧将她抱于胸前，温柔地低下头，用嘴唇轻抚她的耳垂，“我带你回府”。说罢，他将她抱起，向山下走去。她娇柔地将头卧在他的怀里，看着男子身后那块她相依为命了五年的石头，轻轻微笑。
——为保全她，我又伤害了她。（栐沪诗）
我永远记得二十年前的大火，我的家人永远停在了那个时候。不仅我的家人，隔壁的榷家也未能幸免，当日榷家小女儿与我外出，才得以躲过那场灾难。那时她仅五岁，我比她大两岁，她虽称我为姐姐，可在危难之时，总是她在保护我。
我一直在调查那场灾难的密谋者，所幸，五年前我已查明了全部的真相。是轧泰的父亲，因不得我母亲的爱，以及与榷家的朝廷之争，便密谋在我两家庆生时杀了他们。
踪诗从小到大一直在劝我忘记那场灾难，说只要能在我身边，她就觉得很幸福了。可我知道她也一直在想念家人，每晚子时，我都会从门缝里看到她坐在门前的梯阶上，看着她母亲送她的项链。待她抹去眼角的泪后，我便回到床上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