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冲击，接连不断，如江如海。(2)

我的身边是裹着一身黑衣的从者，说起来，这件黑衣还是找BB借的，据说能够隔绝最基本的魔术程式的探查，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即便只能起哪怕细微如沙尘的效果，也比没有强。或许是我的身体原因，也或许是召唤不完全，也有可能是这个月之世界本身的原因，总之，她失去了记忆，失去了本该拥有的知识，也失去了所有能力，现在的她，虽说可以灵体化，但也就是个拥有比正常女性稍强一点的肉体力量的程度，基本无法参加从者战。
想到这里，我冷汗直冒。
在我和她双脚落地的那一刻，一个超大范围的结界就在整个城市展开了。难道那就是“宝具”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沙漠，明显比印象中大上许多的太阳炙烤着一切，我仿佛能够听到身体内的水分的恸哭。
那不只是炎热、干旱，还有极致的绝望。绝望本不应该拥有那么强的存在感，不论是谁，是在什么时候，绝望这东西，一定是要有铺垫的，不论是逐渐加深的恐惧，还是突然到来的希望和与之伴随的破碎。
绝望这东西，一定是要有铺垫的。这本是世界的规则，也是我坚信的事情。
但是那个宝具——姑且称作是宝具吧——里面的绝望感仿佛空气，仿佛砂砾，仿佛狂风，包拢着到来者。即便是在大沙漠的中心，也有身在大沙漠中心的认知和觉悟，也有破开环境的自信和决心，也有出去的可能。但在那个宝具里，没有人直到自己究竟身在何处，自己的心理就像被强行修改的轮盘，把指针死死地钉在“绝望”那个区域里，而不是慢慢地移动过去。我放弃了。

任谁都会放弃吧。不只是我。
还好那宝具没有持续很久，在我的体感时间被无线拉长的条件下，我不敢妄下定论。但应该不长，毕竟我还没有崩溃。
可能是释放宝具的从者出现了问题，也可能是被其他从者打断了。总之，我得救了。
但是那深深的绝望感已经烙印在我的心神内部，当那个沙漠再次来临的时候，应该就是我彻底崩溃掉的时候。
我的从者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状况，她轻声地说：“没关系，有我在。”
我没有说话。或许我是因为我和常人不太一样的缘故，身为造物的我在情感上没有那么敏感。我是带着使命出现在这世上的，却没有体现我的价值。
我本以为月之圣杯战争可以帮我，但我已经失去了参加正常的月之圣杯战争的记忆，只有那一段被抹去了。我只知道我失败了，死了，然后被BB捡到，修复了信息之后拿来参加取悦她的BB圣杯战争。
不过，像我这种人，能够苟延残喘地多看这个世界一眼，就已经是奢望了。
“嗯，没事。”我说，“我相信你。”
这是谎话，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比我强不了太多的从者呢？
她叹了口气，又问我：“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