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默读》×《大哥》）(4)

骆闻舟被着突如其来毫无防备的告白弄得心头一软，一瞬间算是半点脾气也没有了。
“所以有时候真的羡慕魏之远。”
“就是上次来家里探望你的那个？高高瘦瘦还挺好看的那个？”骆闻舟的重点一下子跑偏了，费渡不禁失笑。不过骆闻舟本身对那个叫魏之远的印象就很深，他和费渡差不多年纪，但身上的气质却透露出一种超出年龄的稳重与沉静。骆闻舟简直有些看到了当年自己坐在台阶上、独自面对母亲死亡的小费渡一样，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而魏之远当时看到骆闻舟和费渡住在一起，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像别人一样猎奇的心态，反而有种欣慰的自如感。当时骆闻舟就在不着边际地猜想，他和他们两个不会是一类人吧。
“所以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这小子？怎么以前从来没提过？”
费渡莫名觉得骆闻舟话音里带着点醋味。
“高一的时候，科学竞赛上，他从外省过来参加比赛的。”
费渡注意到有个男孩很特别，在闹哄哄的人群里落了单。他似乎确实不愿意和别人讲话，他对一个人的独处感到非常满足和平静。高高瘦瘦的男孩，穿着简单老旧的白体恤和牛仔裤，既没有比赛前的焦躁不安，也没有独自一人的寂寞踌躇，定定地背靠着走廊的扶手，双眼放空似的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轮廓凌厉的侧脸和有些苍白的皮肤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费渡从小就有观察的习惯，他莫名觉得这个男孩和自己有点像，也许表象上千差万别，但灵魂里都有一种偏执的疯狂。只有同类才会敏锐地捕捉皮囊之下的共同血性。
于是费渡好奇地站在远处又仔细端详了那男孩一会，可那男孩像是浑然不绝，沉迷于自己翻涌的情绪里无法自拔，一会儿微微皱眉，眼神中透出些茫然与清冷来，而过一会，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嘴角若有若无的向上勾起，似乎是甚为满足情不自禁的笑了笑。
“小朋友，为情所困吧？”
当魏之远回过神来的时候，一股古龙水的香味就伴随着些许低沉和慵懒的嗓音飘了过来，吓了他一个激灵。
“你是？”魏之远对陌生人很戒备，尤其是这个人还不痛不痒地一击即中了他隐晦的心事，魏之远简直如临大敌。而且眼前这个人……
散乱的头发随意扎在脑后，配上一副金属细框眼镜，一身黑白色系的学院风正装，手腕上还带着一只亮瞎魏之远的不知道是什么名牌的手表。
真是要多骚气有多骚气。
就差把纨绔子弟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魏之远看到费渡胸前挂着参赛者的胸牌，心里愤愤不平地想这个纨绔还有两下子嘛。
“叫谁小朋友呢？这是高中组的竞赛，你就算大又能比我大几岁？”魏之远总觉得自己一开始就失了先机，骨子里那股刻薄又较真的劲一下子就上来了，旁人看了都觉得魏之远未免太不友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