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佣 刀与血(3)

杰克跟在奈布身后，狭窄的通道对于他而言过于低矮了，他不得不微微弯下腰，灵敏的嗅觉已经让他感觉到了空气里蔓延的血腥味。他闲聊似的问道：“一个人在这里？”奈布把一缕散落的棕发撩到耳后：“不然呢？”杰克叹了口气：“小先生，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话的语气很不好？ ”“他们不敢。”奈布冷声道。雇佣兵的本能令他不喜欢多说话，同理，对这种看似漫无目的的谈话也非常厌恶。在刀尖上行走的久了，看什么都是防备警戒的，奈布自嘲的想着。
杰克正欲再说什么，奈布却推开了门。杰克轻轻地感慨了一声：“小先生不愧是雇佣兵啊 。“桌上扔着一张已经泛了黄的故纸，其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名字，有一大部分已经被打上了鲜红的叉，纸缘染着已然干涸的血迹。杰克看了一眼随处可见的无数武器，感慨道：“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奈布取下兜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希望如此，杰克先生。”
“所以，你的交换条件是什么？”奈布靠在墙上看着杰克。“小先生何必如此着急。”杰克好整以暇地看着青年：“我想说两件事。第一，你很优秀，任务完成的几乎是毁尸灭迹，但是我这里，还是会有些证据的。”奈布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我不想听这些废话，我凭什么相信你？ ”杰克从容一笑：“如果你想和我心理博弈的话，我奉陪。”他微笑着注视着青年幽深而清澈的蓝色眼眸，不自觉地感慨着。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明明双手已经染满了鲜血，明明眸中已经是深沉得难以看透，可眼底仍然是最初的纯白，不染纤尘。不像我……杰克给了自己一小段时间回忆一下。

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呢？也许是在4个月之前，手里的刀划向Martha的时候？也许还在更久以前，他曾经明澈的眼眸里染上了抹不去的黑暗与罪恶。“开膛手”的名号，他一笑了之，渐渐失去生命的人早已难以引起他的兴趣，然而有那么片刻，他还是会在光照进黑暗的心灵里的时候，为之无措，为之惶然。
奈布没有那么多心思，他低头不语。作为一位雇佣兵——还是最出色的——他本能地知道杰克说的话是对的，他的视线扫向桌上染血的名单，经由他的双手逝去的人早已不计其数，而这样庞大的基数之下，又怎么会没有疏漏。
奈布沉默片刻，凝视着杰克的眼眸：“第二件。”杰克愉悦的笑了，至少第一场赌局，他赢了。“第二件……小先生听了估计不会愉快。”青年的眉难以掩饰地一挑：“我不是你，伪绅士，有话就说。”杰克的指节轻敲着椅子的扶手：“就武力值而言，你……似乎比我弱。”“何以见得？”奈布脸色微冷。作为一位雇佣兵，他极端地厌恶这种说法。杰克出手如风，右手制住奈布持刀的手，左手探进衣衫里轻车熟路地取出指刃，对准奈布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