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纪史     第十六章     审议无效      【重启后1年】(2)

程枫只是惊讶，但并没有紧张。毕竟会议仍在进行，在伊泽提供的确凿人证物证下，聂哲樊一定会被审判。但一想到自己曾经对他的信任与依赖，冷汗便包裹在程枫全身，只留下一个飞速思考的大脑在机械的运动。程枫的沉思似乎超越了躯壳的限制，像是银辉号在检索记录一般。
而身旁的厄斐琉斯自然也是一样。不过他似乎已经呆滞地坐在座位上，眼前是那个自己上任长官的地方，现在，那里在进行对另一名长官的审判，而且还是对自己栽培至深的导师。几年来的奋斗似乎毁于一旦。如果在瓦洛兰有一个聂哲樊在策划掌权的事，究竟又有多少个人正准备在战役前夺权。
聂哲樊站在审判台上，已然露出那令人难以捉摸的微笑，判权者对掌权者的笑。程枫仍在思考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但厄斐琉斯却目睹了聂哲樊对他的微笑。顿时间，汗毛乍起，自己似乎被禁锢在冰冷的地牢之中，凉气从心底袭来，一步步逼近厄斐琉斯的最后一道放线。
如果聂哲樊是为了夺权进行了这一系列的行动，那么为什么要扶持自己成为军事长官？怎能不是自己已经在不经意间为聂哲樊实行了方便？
想到这里，厄斐琉斯将头转向程枫，疯狂的思考让程枫也陷入崩溃，在汗水的又一次蒸发中，程枫干脆将眼镜夺下，又失手没能握紧，镜片在接触到地面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程枫惊然，便将头也转向厄斐琉斯。而厄斐琉斯竟早已屈膝下跪......

“现在，请议员们对本次审判表态。认为聂哲樊先生罪证属实的议员，请按起面前的暗㑉银按钮。本次参会议员2978名，超过半数将对聂哲樊实行审判！”
议会前方的半晶体显示导管屏的数字滚动着，但竟是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十分钟过去了，屏幕上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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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过半？零头都不到。
议员早就是黑色玫瑰的傀儡，审判本身就没有任何意义。
程枫不禁浑身颤抖，但最后的意志力支持着程枫没有倒下，而是支持着程枫一步步趔趄地向大厅外走去。而厄斐琉斯，早已瘫坐在座位上，只有颤抖的睫毛还能证明这是个活人。
伊泽瑞尔也因指证失败成为议员们的攻击对象。一时间，两级反转。
程枫一路上，身后零散着汗水撒下的余印。而自己就好像一具尸体。脑海中像幻灯片一样，播放着几年来与聂哲樊的交道。一次次的语言交流都需要回忆起来，因为这些是反败为胜的观念。
程枫没有想到，打败自己的不是科技，而是阴谋欺诈与欺骗。
其实，在科技之上的一直是欺诈之术。猜疑链，黑暗森林，科技爆炸，一个公理，两个推论，黑默丁格老师交给自己的理论层层地浮现在程枫的脑海中。至此刻起，程枫才明白，老师没有交给他过多的科学研究知识，反而让他深研宇宙社会学理论，不是舍本求末，反而是真正的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