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瓶邪#(2)

吴邪丢下鬼玺开始研究门上繁复的花纹线路，一寸寸在门上摸。上次敲岩壁敲得指节出血，这次摸青铜门摸得手指麻木。
为了摸到每一寸的地方，他不停地蹲下再站起。
多么浩大的一个工程啊。他做了一遍又一遍。吴邪探遍了这扇门的每一个角落。他靠着传说中那扇连接着地狱的青铜巨门，身边空无一人，一片漆黑。头顶是无数条青铜链条织成的一张密密的网，地上遍布着动物的骨骸和鸟类的粪便。不远处是九龙抬尸棺，堪比蟒蛇的蚰蜒在静静地沉睡着。
不知道为什么。吴邪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心里只有无边无尽的空落和茫然。
他想过很多种情况，尽可能周全地考虑了每一种可能性，甚至已经积累了勇气准备好一棍子撂倒一个阴兵抢衣服混进去，连照明的犀牛蜡烛都准备好了，唯独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打不开这扇门。
明明只有一墙之隔，闷油瓶就在门后。吴邪却抓不到他的手。
把玩着鬼玺，说真的这鬼玺拿到市面上真是万里挑一的上品，虽然花纹上缺了三块放戒指的地方。

戒指……
戒指……
戒指……
他妈的。
答案显而易见，他，骗了吴邪。
吴邪从没想过这个。
为什么一向玩失踪总是不告而别的人突然千里迢迢跑到杭州珍重与他道别。如果他能从青铜门出来为什么没有更多的张家人出现。为什么那么坚定的人最后突然轻易改变了主意将鬼玺交给了吴邪。为什么他不告诉吴邪怎么用鬼玺。为什么那年在火堆旁，他会那样一直一直一言不发地静静看着吴邪。
答案很简单，因为他骗了他。
根本没有什么十年。他从来没有打算让吴邪去接替他。
也许他那双失焦的眼睛看的确实不是吴邪。也许他是在透过他看着，在他将永远沉睡于黑暗时，吴邪将替他过完的一个完满而正常的余生。
也许是因为他自己总是不停地失忆，所以才会以为十年是一个很漫长的时间，忘记一个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他想当然地以为十年的时间足够吴邪忘记，他恐怕压根不曾想过那个曾经一下斗就不停倒霉总靠他保护的吴邪，会为了接他回家而重走云顶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