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华贤】三千-5-尚九熙(4)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逐渐陷入冰冷黑暗中的脑海不断重复自问着这个问题，为什么呢？总以为人如果死了或许真的会看到“跑马灯”一样的人生回放，但自己为什么看不到呢？这果然也是个骗局吧？
骗局？！
对，就是那个人设下的骗局吧？全都不过是那个小矮子设下的骗局吧？什么边境线地区有安全隐患，什么走私军火出境，什么秘密军事活动都tm是骗人的吧？！我们这些没名字的戍边兵才是真正可以被随便当做没用东西牺牲掉的棋子吧？！或许是不甘、或许是怨恨、或许是执念、又或许是运气太好了，最终阎王并没有收下自己这条命。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尚九熙还清晰的记得那户救了他的边境人家主人的微笑和用不流利中文告诉他，前一阵子边境有人发现了血迹和军用物品的事情，他本想着看看热闹结果却意外捡到了一个大活人。小小的边境村子并不大，老医生也是很多年前逃到国内的朝鲜族人，他看过自己的枪伤后也以为是和他们一样的人就和主人家一起把自己藏了起来。多年后尚九熙再想起那个小小的不知名北国山村时都会不自觉的想，如果那时自己没有离开那个地方，这些好心人是不是就不会惨遭毒手了呢？或者说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见到自己这个人，他们是不是也不会平白无故的丧命呢？
他以为自己活下来是上天眷顾，为了活下去，他曾经想要舍弃掉一切，记忆、名字、身份、包括那份最不该忘记的仇恨。可现实却一点都不允许他忘记。尚九熙其实自己也不太能记得清自己在逃进京城前，他自己究竟辗转过多少个地方，做过些什么事，雇佣兵、杀手、走私贩、清道夫，他似乎都做过。只是为了让自己活着，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他其实也不太在意。

直到上天却让他遇上了何九华，让他感到或许自己可以不再是孤身一人，让他想要靠近这个人，让他就算明知道前路坎坷也想要不惜一切的留住这份一尘不染的幸运。留住何九华这个人……
只有这一个人是不同的……
只有他是自己不能放手的……
何九华的诊所中，只有一个诊室的治疗无影灯还开着。
“说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何九华在和尚九熙吃早点的时候问了一些和秦霄贤有关的事情，加上之前他给老秦做了一次全身检查，得出的结论都无一例外的指向了他这段时间的一个猜测。
“怎么突然这么说？我就是个普通人呀。”忽然被何医生这么问，秦霄贤也有点猝不及防。
拉起他一只手举到二人眼前“普通人可是不会有这样陈旧的枪茧痕迹的，你手指骨骼轻微异形应该也是拜早年射击练习所赐吧？”虽然很细微但着都逃不过何九华的眼睛。
“我是会用枪但这也是熙哥教我的，你别……”试图抽离自己的手，老秦偏头说着。
但九华是拉住了他受伤的那条胳膊，并拉扯得更用力了“你手臂的肌肉虽然因为瘦而容易被忽略，但你左右手的肌肉差异正好说明了你可不是九熙教会拿枪的。”一般来说人的左右手臂肌肉的确就有些不同，但秦霄贤则不同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