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第七章.红豆最相思(2)
不料这人并不顾他劝诫,一口答应,只道待他归来,不论上刀山,或是下油锅,他也必定赴汤蹈火,排除万难,圆他心愿。
他哑口无语,实在是不懂为何这人对自己如此执着。轮姿色,自己不过清秀有余,美艳不足;谈身段,也远不达上乘。
所以他不懂,为何是他,又偏偏只是他?
但他却也从不愿多想,自作多情到最后,总归是怕真心错付,唯留情殇。
他只当自己是那一无所有的坊间赌徒,身无长物,唯留一血肉身躯。
于是他孤注一掷应了他的赌,胜了,大仇得报,便是上天垂怜;败了,也不过是一残破身躯,他亦然认命,取了便是。
或许是这样的自我疏导起了作用,当郑绒提前向他索要“甜头”,高大的身影朝他步步逼近时,他除了无意识地后退,最终还是没有反抗挣扎,在退无可退时识相地闭上了眼眸。
没有预料之中的风雨欲来,只有那一个落在眉心,很轻很轻的吻。
仿佛低飞的蜻蜓,一双透明的羽翼不经意地掠过了湖面,只有那么一瞬间,那力度轻得,甚至泛不起一丝涟漪。
却引得他的一颗心,猛然一荡,忽然就勾起了孩童时的回忆。记忆中的娘,也爱这样亲他的眉心,因为她说,这意味着珍爱与疼惜。
郑绒抱着他再无其他动作,因为身高的缘由,他不得不弯腰,却始终执着地将下巴搁在方浅的肩上,将他搂得很紧,很紧,仿佛带着无限留恋与不舍。
或许是对娘亲的回忆触动了他内心的柔软,又或者是郑绒的依恋令他情不自禁地心软,他垂在身旁的一双手,虽然还带着些许不自在,却也渐渐搂上了郑绒的腰。
相拥过了很久很久,时间的刻漏仿佛也停止了计算,他才贴着方浅的耳尖,低低地留下一句“等我”。
转身离去前的那一个回眸,仿佛蕴含千愁万绪,又似欲说还休,千回万转,恋恋不舍。
方浅至今仍记忆犹新,这人,或许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坏。
思绪回神,翻开抽屉,他将纸张叠好,和前面收到的几张,一同放到一旁。唯一的不同,不过是这一封隔了万水千山,终究因为不愿践踏他人一片真心,而得了较好的待遇,没有以往揉成一团的皱痕,显得平整而又顺滑。
“深深,若得了空,便和姐姐到寺庙走一趟,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