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灵(2)

“莫逗霸，”我讲，“喊哒要你少打点电游。”
“你当我扯白哦？”脚鱼看上去是有些着急了，“你看咯，她好像还调脸对我笑咧！”
“打鬼港，你那样范还会有女的冲你笑，要冲也是冲我笑噻。”我以为脚鱼会要打我，故作势一闪，可他没有。
“你…你真的冇看到？她就在我们前面唻。”
“哄鬼咧，你还想吓你爹我啊？”我又一闪。
脚鱼沉默。不管他有没有在开玩笑，我都觉得我的话说得过头了。
“好咯，你看就看到哒咯，”我讲，“那美女长得什么样范摆？”
“我看她脸不清…”脚鱼说完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那追上去看个清楚噻。”我调侃道。
“不行咧，她走太快哒，追不上咧。”
“估计是看你长得像流氓，要是我，我早就跑了。”
“滚咯。”
一路上，脚鱼没有再说一句话，好像中了煞一样。
第二天傍晚，我和平常一样吃了夜饭出门，准备叫上脚鱼又去网吧坐起。但到了他家门口却发现他家没人。我的敲门声惊动了隔壁的王娭毑。
“莫尻哒咯，鬼崽子咧，余家屋里冇人咧，都出去哒。”王娭毑从自家屋门口探出头来。
“脚鱼也一路去哒？”
“都去哒，大清早就出门哒，听讲好像是跟余清午（脚鱼的本名）他姐姐扫墓去哒。”

王娭毑说完便关上了门。留我一人站在楼道里。
我不晓得王娭毑为什么要告诉我脚鱼他姐姐的事，可能是看在我和脚鱼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觉得我应当晓得罢。但可惜，和脚鱼做了这么多年朋友，我这还是头一次晓得他有个已经过世的姐姐。
我记不清我是怎么下楼去网吧的，只记得那天走在路上，树上的知了和草丛里的蛐蛐放肆地吵。一股潮湿的热风迎面而来，吹得我晕头转向。
迷迷糊糊地输了一晚上游戏，我从网吧出来又是凌晨了。
下过雨，我走在到处是积水的街上，昏黄的路灯照在身上格外闷热。我发现我的思绪停留在昨晚。
“你看，前面有杂美女咧！”
“那美女长什么样范？”
“我不晓得，她走太快了，我看不清了。”
马路上两排延伸至远方的路灯闪烁两下后熄灭。
我看见了宇宙。星光之下，有个胖胖的男人走在我前面。
“冇事就过来，舅舅这别的没有，饭尽有恰。”胖男人回过头对我说。
一个好字哽在喉咙口，我半天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