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二十一）(2)

好不容易等来军务轻松了一些，迟瑞又被军长之名所累，开始一个城市一个城市联络各个地方的地方势力。原本放在身边监视的龙泽天，此时已经无法继续亲自监督。因此，迟瑞留下了江左，希望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就在迟瑞日以继夜地赶路时，暗中离开的龙泽天，已经安稳地在上海住了一段时间了。
“怎么样？”
“已经解决了，我就在旁边盯着。估计这几日，就会有效果了。”
“那个下人......”
“您放心，都安排好了。他们收了钱早就跑了。就算被找到，也和咱们沾不上关系。”
在迟瑞走到金华时，江左的电报半夜飞至。迟瑞看过之后顿时天昏地暗，连夜改变行程，向徐州赶去。
当迟瑞赶回迟家时，他一阵眼黑直接晕了过去。倒在地上的迟瑞恍惚间回到了小时候。原本答应给他带画着孙悟空的拨浪鼓回来。可是自己等到的确是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的双亲。
那个时候，迟家就像现在一样，黑白缎子掩盖了所有的红柱雕梁。满眼是麻衣白绸，满耳是哭声阵阵。
迟瑞跪在冰凉的石阶上，看着家仆和亲卫，从四面八方奔涌而至。他想让大家让开路，让他去瞧瞧奶奶是否安好。可是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好不容易发出声音，却忘记了如何说话。望着混乱的场面，迟瑞却没有时间悲伤。他的脑子思量的是迟绛的过世，会如何影响联军，如何影响正在对峙的前线。
喧闹声过后，迟瑞被安置于自己的房间里。不多久，安静再次被呼喊声打破。
“军......军长，不好了。”
“慌什么！”迟绛看到一直跟着自己的江左如此慌乱，心中也是一惊。可是转念一想，只要联合军不出事，如今再也不会发生比大伯去世更糟的消息了。
“参谋刚刚来报，咱们离开滇中的大本营以后，龙泽天劝降了很多内政人员，不仅偷了咱们的在前线的情报人员名单，还偷了咱们存在汇丰银行的本票和钥匙！”
哐当一声，迟瑞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左，“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没有我和大帅的手谕......”
迟瑞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收了声。仔细思考了半晌之后，再次开口。
“江左，去查几件事。”
“是。”
“第一，查清楚大帅的死究竟和龙泽天有没有关系。第二，查清楚姓龙的现在的下落。第三......”
“第三？”江左以为自己听错了，明明在自己报告了这些糟糕透顶的消息后，迟瑞一直还算是镇定。可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这第三点像是生生从胸口里挤出来的，连声调都透着股寒意。
“第三，立刻派人回上海，贴身保护罗勤耕！”
“这？”很显然江左并不理解一军之长在这种整个军队都可能会随时覆灭的时候，为什么还要纠缠于私人感情。
“龙泽天毕竟是在这支部队里长大的。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白白便宜了那帮外贼。他最可能的目的应该是我，所有这一切，只是为了扳倒我，折磨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