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关于生孩子的二三事(2)

张云雷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他已经疼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头一阵一阵地发晕，身边的护士焦急地凑上来，在他的耳边喊他的名字，他皱了皱眉，很想回应却发现自己连出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医生，怎么叫都没有回应，张先生失去意识了！”
医生猛地抬起头，看着张云雷禁闭的双眼和惨白的脸庞，心底暗道不好。
“是失血过多导致的脱力虚弱，快！去看看血库还有没有A型！”
“血库那边说……A型的血不够了……”
医生没有说话，扭头冲出了手术室，门外焦灼的几人瞬间站了起来。
“医生……他……”
“病人失血过多，情况有些危机，血库没有他的血型了，你们有谁的血型跟他一样的吗？”
孟鹤堂眼前一亮，将小糖儿往周九良怀里一塞，走到医生面前：“我，我跟辫儿的血型一样，抽我的！”
医生点点头，带着孟鹤堂转身就进了一旁的采血室。
周九良抱着昏昏欲睡的小糖儿，有些担忧地看着杨九郎，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磊磊的身体向来不好，这不还有孟哥在呢吗？磊磊不会出事的。”
杨九郎的手撑在膝盖上，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却依旧能感受到笼罩在他身边的一层阴暗气压。
周九良叹了口气，他明白自己劝不了杨九郎多少，毕竟当初孟鹤堂生孩子的时候他坐在产房门口，差点没把人家椅子上的扶手掰折了。
将心比心，何况张云雷的情况并不乐观，谁都知道，omega生产的时候最忌失血过多，一个不小心就会容易有性命之忧，甚至有可能一尸两命。
杨九郎对张云雷的重视程度他不是不知道，上次张云雷出事几乎都要了杨九郎半条命去，这回如果再出什么事……
连他都不敢想。
杨九郎垂头坐在椅子上，微微闭着双眼，侧着耳朵仔细听着手术室内传来的声音，越听心越慌。
一开始，张云雷虽然难忍疼痛，可多少还是有些力气，叫声也如雷贯耳铿锵有力，所以他纵使心疼，却也知道张云雷没什么大碍。
可如今声音越来越弱，他甚至都听不到张云雷的叫疼声。
杨九郎抬手，狠狠地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霎时间，心疼与悔恨充斥着整个心房。
心疼辫儿，责怪自己。
明知道辫儿的身体一直不好，为什么会同意跟他要孩子？明知道辫儿最怕疼，为什么还要让他忍受这么大的痛苦？
杨九郎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几滴眼泪滑落，杨九郎揉了一把脸，站起身来刚想要走近门边看看里头的场景，一直禁闭的大门却被一下拉开，一个身穿无菌服护士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冲杨九郎笑了笑。
“恭喜您杨先生，您先生为您诞下一个女孩，小孩刚好六斤……”
“诶先生，先生……”
话才说到一半，杨九郎便匆匆越过护士，一把推开门冲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弥散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浓重的消毒酒精味，杨九郎定了定神，一步一步向着床上虚弱的人儿走去。
小心翼翼地捧起他汗湿的手，杨九郎双手合十，将张云雷纤瘦的手指包裹在掌心，低头细细亲吻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脸上布满了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