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文好文 | 独上阁楼《繁花》| 学者粉丝安利集(3)
@一氧化二氢:
好像张爱玲哪篇文章里也讲过,“到底是上海人”。同一句话,祖师奶奶跟阁楼爷叔各自道来,仿佛一鸡两吃,相映成趣。
阁楼爷叔也“到底是上海人”,才写得出这么贴肉、这么上海的咸话,膜拜一记。
兰州拉面蕾丝花边一节,好看煞,亏爷叔想得出哦!
看阁楼爷叔此段,倒想起沪语中“蟹”之一词别有用意——
老蟹,妇人老而猾之称也,其有年未老而手段老猾者,亦适用之,如江北所谓老口,京师所谓老手之类是也。特沪语之所谓老蟹,专适用于阴性,竟以为蟹状女也。
“女人看大闸蟹跟看男人,是一样的眼神。”——倒不如说,跟男人看女人,是一样眼神。
男人老而奸猾,叫“老甲鱼”呀。
上贴“老蟹”释义,引自《清稗类钞》,大概那时上海还不讲“老手”。
分行之后,形散神散,一以贯之的那股气断特了。旧时报纸连载,也就是方方一块,说书先生一样一气说来,哪里搞出嘎许多行来。
陶陶不屑为的,偏偏阁楼爷叔热衷得很,一直在穿长衫拿折扇,苏州说书先生,扬州评话皮五辣子,硬要吊阿拉胃口,偏偏阿拉还就是要看伊,蜡烛啊!
爷叔一个人唱双档、三档,结棍!
先头小菜场咖啡店一通闹猛,现在爬到屋顶上看小东正堂,一记头沉浸下来,开始听爷叔缓缓讲道理,男男女女大小道道,前朝遗老一唱三叹似的,沧桑的!
楼上海兄一望而知是专一好男人。认定杨贵妃是美女,西施貂蝉都不中看;认定少林才是武功正宗,武当峨眉尽皆旁门。不似我等水货水性,看战争和平是好,看海上花也仍是好;佛跳墙灵光,开水白菜也蛮灵光……唉,斤斤惭愧!
原本爷叔板定每天清早一篇,现在开始三班倒了?
眼睛蛇——眼镜蛇。
大提琴双F线——“f”宜小写,花体最佳,一大写,曼妙弯势荡然无存。
爷叔顶真得可爱!“花体”当然是说戏话啦。
看到现在看出一点来,爷叔有一招使来使去的,就是品种罗列。讲邮票,讲模型,现在又讲衣裳料作,好像小姑娘蓓蒂背小菜名,都是一个路数。爷叔懂得是多的,但别古,高手讲究一招不要使老,就要变招,爷叔是否也好稍许翻翻花头?
几句残词一出,不知为啥倒觉有点张恨水味道。
至真园这团团一坐,倒想起海上花一笠园里齐韵叟做群芳谱情形。通常经验,到十二金钗齐聚、一百单八将排座次时候,就离席散不远了,之后晚景,泰半凄凉。
一直在看,看到曲终人不见,也只好不响了,呵呵。
(发表于弄堂论坛,转引自微信公众号“弄堂longdang”,2017年3月7日至8月3日)
[特别感谢上海友人蔡彦韬、那溶的沪语协助]
(本文整理者:薛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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