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十六）(2)

“就是，再不济学学连长，咱们连长那可是从来不会被美人乱了方寸！”
“拉倒吧！咱们连长就算了。我可不想那么倒霉。咱们连长什么都好，就是找媳妇不能学他，也太......”
罗成趴在屋门听了一会儿。原来军营为了迎接慰问的医疗队，安排了不少节目。估计明天舞会上，随队来的几个小护士大家争破头的。罗成兴奋地越听越专注，只可惜人群很快走远，后面的内容再也听不清楚。罗成失望地回头，发现他老大依然是一动不动地坐着。
“老大？”
没有反应。
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罗勤耕猛地站了起来，吓得罗成差点跌到地上。
“有人吗？”
是他的声音！
“罗成开门！”
屋内只有一盏气灯，灯火微弱。但是门打开的一瞬间，罗勤耕单凭黑暗夜色中月光下的轮廓，就断定这正是自己在心里描绘了许久的人。
当初得知有人打听自己的下落，迟瑞说什么也不敢相信来人会是罗勤耕。一开始以为是龙泽天的手下，所以他准备将计就计装作受伤在这里养病。后来江左确认，对方是从上海来的帮派首领，迟瑞的情绪再难掩饰。
自从得知罗勤耕和接头人联系之后，这四五天迟瑞一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即使睡着了也全是在做梦。此时站在屋外，迟瑞感觉手不是敲在门板上而是在棉花上，一切都很不真实。
罗勤耕怎么可能想再见自己，更别说跋山涉水找到驻地。他觉得门里应该没有人才对，也许情报是错误的呢。说不定是大家联合起来开他的玩笑。最近得知有医疗队和慰问演出，大家的纪律都有些放松了，互相开玩笑的内容也越来越多。前几天，大家还在嘲笑他说梦话一事。
屋里突然传来脚步声。迟瑞心里漏跳了一拍。敲门的手停在了空中。吱呀一声，木门打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再看远处，屋里站的人不正是罗勤耕！
“你！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迟瑞差点咬了舌头。
“你先进来说话。”察觉到罗勤耕又开始皱眉头，迟瑞以为是冷风灌入，连忙一步跨进屋里随手关上门。
“罗勤耕！是你！你怎么会？”
“罗成，你先出去。”
“啊？！哦。”罗成实在不想出去吹冷风，但是看到屋里的两个人根本没人扫自己一眼，只能乖乖出去放风。
“迟瑞，我来是因为有很多话要问你。”
“嗯，你说！”将近半年的军对生活，迟瑞习惯性地立定站好。此时罗勤耕才察觉到这个男人的变化。迟瑞穿着合身的军装，微弱的灯光下也能察觉肤色有白皙变成了深色。一眼望去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但是也精神了很多。尤其是刚才一跺脚，一挺脊背，一个军人的力量和潇洒自然地散发出来，让罗勤耕居然忘记自己准备了一路的腹稿。
“勤耕？你没事吧？你说吧，我听着。”
“你，你还好吗？当初我不知道你来当兵了。现在看来，你好像很适应这里。”
迟瑞已经做好被质问的准备。听到罗勤耕的关心，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还好屋里光线晦暗，他才能咬着嘴唇，压下心里的狂喜。“我很好。这里我适应地也挺好的。其实我也没想到，原来自己这么适合军队生活，以后我大概都不会脱掉这身军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