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热干面(7)

“……”，我呼吸都停滞了，目瞪口呆，一时间心乱如麻。
我轻轻走过去，推开老马的胳膊，蹲在床边拍了拍雯雯的脸想叫醒她，但她睡得太熟了。
床头柜上丢着乱七八糟的铝箔纸、软管、针头，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水壶和瓶盖。我起身四下寻找衣物，扶着她穿起来，倒了杯水放在床头，然后把粉色的棒球外套也给她披上。
她半梦半醒地翕动着嘴唇似乎说了句什么，然后就忽然间剧烈地呕吐起来，我慌忙将她拉到床边让她吐在地上。
……
雯雯喘着粗气，侧身倒回床头，打翻了水杯。这时，坐在地板上的阿江忽然嘿嘿嘿地笑了起来，盯着电视机，嘴里哇啦哇啦说着不明所以的方言，然后哈哈大笑。
“混蛋！”我气得瞬间几乎耳鸣，冲过去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然后按着他的脖子发疯地抡起拳头暴雨般砸向他的面部。
“混蛋！！你这混蛋！…”，我边吼边打，眼泪滴落在阿江脸上，和血污晕染在一起，浸湿了拳头。
我站起身喘着粗气，不想再管他的死活，打算扶雯雯离开这里。
一回身，阿俊就站在面前。来不及反应，他猛然一拳打在我的下颚上，我一个趔趄几乎摔倒，阿俊又向前跨了一步，一脚踹在我腰间。我重重地撞翻了茶桌委顿在地，像只毫无招架之力的破麻袋。
阿俊俯身捡起地上的烟盒，慢慢抽出一支点上，然后坐回床边，面无表情地冷冷看着我。
16
……
不知现在几点，夜市已经不见了，我架着雯雯走在清冷的武汉街道上。她依旧半梦半醒，闭着眼睛倚着我亦步亦趋。
树影幢幢，凉风习习，四周安静得只有我们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我想回家…想回家了…”，她满脸泪水，梦呓般轻轻地呢喃着。
“嗯”
我望着前方与夜色相融的道路尽头，双眼酸涩。
“咱们回家。”
17
推开门，搭在门后的扫把和鞋盒轰然倒塌，我踢开脚下散落一地的杂物，扶着雯雯走进公寓。
强哥拎一甩棍，穿着裤衩慌慌张张地跑出卧室，看见是我，长舒了一口气。
“……妈的…怎么回来这么晚？”他抬抬下巴，“女的谁啊？”
“朋友”，我关上大门，架着雯雯走进儿童房，“强哥，帮我把上铺的被褥拿下来~”
强哥把甩棍支在卧室门边，进来把铺盖抱下床，一边整理一边扭头对我挤眉弄眼：“可以啊小子，学会捡尸了~这哪个酒吧的？”
“是朋友”，我已经没力气了，懒得跟他解释，“谢了强哥。”
安顿雯雯睡下，强哥站在卧室门口，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说：“用套子么？要不要我给你几个？”
“欸~~~行了行了出去！”我把他往外推。强哥哈哈笑着，双手对我伸出拇指，边退边笑：“明天就是你武汉最后一天了，别怕吵着我啊，开心玩儿吧~”
“滚滚滚”，我笑着返身回屋，关上了房门。
叹口气，我拉了把椅子坐在雯雯床边，她依然在熟睡着。
明天该怎么面对阿江他们呢？我是马上要回郑州了，那雯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