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害与被害

也许，经历了那一切之后，可乐没开那个玩笑，伍六七也许还不会真正崩溃。
被玄武国和斯坦国围攻，被释放的黑暗记忆，亲手杀死一个又一个人。
因重伤住院了，可乐来看望时不经意开了个恶劣的玩笑。
‘没想到阿七你这么温柔的人也会那么恐怖呢，果然天性无法篡改吗？’
随意的玩笑，在女孩眼里。
天性无法篡改，恐怖……
‘疯子！’
‘刺客一生都是刺客，没有逆转可能！’
‘你这个……妖孽……如有来生……’
……
……
被唤醒的记忆还未来得及适应接受，因这个玩笑成了梦魇。
可乐没注意到伍六七的神情变化，笑着。
‘阿七，吃饭啦。’
大保送饭来了，伍六七盯着天花板发呆。
‘咋了？不舒服吗？’
大保检查了一下周围的仪器，报告没有异常。
伍六七心里油然而生深深的罪恶和烦躁，下意识想推开大保，不经意间动用了武功，气把大保丢出了一米远，手上的管子也被震断。
加重伤情对他不算什么，心里只有恐惧和自我厌恶，无法控制的暴怒情绪。
‘阿七！’
‘别……靠近我……咳咳……’
指尖溢出的血染红床单，还链接着的几台机器开始警报和闪红灯。
又是一晚不眠之夜，伍六七在急救室躺了一晚，神医也在他醒过来后训斥他。
‘你练了那么多年武功，受了内伤不能强行动用这点你不会不知道吧？你师父没教？’
‘我忘了！我忘了行了吧！’
师父……
又是一段痛苦的记忆……
想忘掉的……
‘你没有忘记。你在后悔和痛苦里度过九年刺客生涯，却从来没有忘记你师父的任何一句教诲，除了好好做人，行侠正义这条……’
‘别说了！’
泪水已经控制不住，心里特别想杀死面前这个人。
‘做一次忏悔吧，重新开始。’
‘我不能！’
走向黑暗和丧失人性是他唯一能做到的释然。
面孔在脑海里一一浮现。
‘你在干什么！’
梅花十三碰巧路过急诊，听见后立刻冲进来。
伍六七的过去，她听师傅说过。
不愿回忆，不是他的错。
梅花十三看见伍六七挂满泪痕的脸和失神的眼神，立刻明白了。
‘你在试图摧毁他！’
‘我不否认。’
神医冷静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丝嘲讽，
‘一些人，就是无法得到救赎。’
‘为什么？’
伍六七不敢相信，
‘你明明救了我啊……’
‘救了你？我不过觉得你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你了，被自责摧毁，才是应有的下场。你以为你所谓的‘朋友’不知道吗？我让那个好女孩对你说了那句话，知道会把你逼疯，导致无法控制自己伤害别人，然后我接着加害，你的每个朋友，都是加害者。’
神医看了眼梅花十三，
‘包括她。她泄密，将你的身份泄露，在你拼尽全力要守护她时，她是监控器，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是不是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