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庆十八年（一）(2)

只是看着沈从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被人抱着跳下高墙，谢济突然觉得有些心神恍惚，那抹香气似是又钻进了鼻尖。
“那我要怎么称呼你？”
“什么？”谢济跟着沈从在珈蓝寺后山的丛林里来回绕走，他虽没搞明白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沈从是问刚刚自己在寺内说的话。
谢济跟着沈从，莫名地放心，一心思考起来名号的事情：“你们闯荡江湖的人，不都要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吗？比如什么华山孤剑，衡阳仙子什么的，你叫什么？”
沈从终于回头施舍谢济一个眼神，尽管那目光克制的很，谢济却从里面看出了些不可置信的意味，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他长这么大头一次觉得臊得慌，谢济安慰自己，不过是因为沈从是江湖前辈，自己经验不如他人，怕说出什么行外之语，才觉得羞，因此，他又鼓足勇气接着说道：“话本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我看一些传记杂文里也是这么介绍的。”
沈从这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了，只回道：“我没有名号。”
谢济不依不饶：“那你师从何处？何门何派？习得的什么武功，用的是什么利器？”
“无门无派。”沉默了一会儿，不待谢济再次开口，沈从道：“江湖并非殿下所想，若是殿下想不出一个名号，不若就叫沈净如何？”
“我为何要跟着你的姓？”谢济下意识噘嘴，却不想在沈从面前露出幼稚的一面，急忙止住了，只说道：“再说了，这名字听起来女气的很，我才不要！”
“净是干净的净，”沈从没什么感情地解释道：“沈姓是敬妃娘娘提议的，我们俩兄弟相称，在外方便一点。”
沈从看谢济没什么反应，又加了一句：“你若是不愿意也没关系。”
谢济却摆摆手：“沈净便沈净吧，左右一个名头而已。”
沈从这才点点头，带着谢济往前走去。
谁知道谢济说完姓名的事情，还有话要说：“那咱们俩谁是兄，谁是弟？我是徽明十年，你呢？”
“徽明九年。”沈从道：“到了人烟处，你喊我哥哥便是。”
“那你喊我什么？”谢济冷不防跳到沈从跟前，面带笑意。
“沈净。”
两个简简单单的字，飘进谢济的耳朵里，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温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