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安好,各自为王(肆)
河边的树林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似是有人往这边来,郭麒麟往河边迎上几步想看看来人是谁,但树林里一团漆黑,郭麒麟又退回原来的位置
声音越来越近,脚步有些沉重,摇摇摆摆走不稳,可郭麒麟满眼期盼的瞧着树林根本听不出来
来人是个醉汉,身高八尺有余,宽松的袍衫罩不住壮实的身材,跌跌撞撞出了树林
郭麒麟上前瞧见不是张九龄,又回到河边坐在一块沿河的大石头上
那脚步声向郭麒麟来了,一身酒气混着脂粉香的刺鼻味道涌进郭麒麟的鼻子,郭麒麟再回身那人已经靠的很近,一只手臂搭在郭麒麟的肩上,明显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眼睛都失了焦,耳根处印着一枚残缺的唇印,满嘴胡话,“小娘子,这个时辰在此处会情郎吗,你的情郎早就上了别人的床,陪大爷玩玩吧,大爷……大爷……呕……”
郭麒麟忙闪身,但离得太近衣角还是溅上几点,郭麒麟不知拿这醉汉怎么办
往常都有父亲和陶阳替他挡在前面,郭麒麟自幼体弱,陶阳没进班子前郭班主不允许他私下接触外人,有人滋事自然也从来闹不到他面前,陶阳进班子以后父亲对他管的宽松了许多,陶阳之前单打独斗成角儿对人情世故游刃有余,外出遇着事从来护着他
如今两个人都不在,遇见醉汉郭麒麟没了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想着张九龄怎么还没到
思想之间,那人手熟练得已经解开郭麒麟三个盘扣
八九月份的苏州天气正是热的时候,郭麒麟贪凉只罩了件大褂,三颗扣子一开,那人顺着衣领就伸进手将郭麒麟摸了个遍,郭麒麟挣扎着向后退一步,却把自己顶到大石头上,那醉汉也上前一步将他圈在小小的范围内
郭麒麟心里一凉,声音里趁了哭腔,“张九龄……陶……”陶阳的名字还没出来,嗵的一声,身上的人没了动静
醉汉被搬开后是张九龄惊慌失措的脸,郭麒麟拢了拢大褂,用袖子捂住脸无声的哭起来
张九龄上前给他系好了扣子,就呆呆的站在旁边,也不知怎么安慰
昏昏沉沉的天突然亮了一下,响起一个炸雷,郭麒麟往张九龄身边蹭了蹭,下一秒耳朵就被一双手掩住了,有些凉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咔——”又一个雷,不及人反应雨就砸在脸上身上
张九龄慌忙拉着郭麒麟的手腕向来处跑,九龄常走这条路,沿河不远有个破庙
进庙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湿透了,张九龄从庙里四处翻找了些干草铺在地上,向供台上的佛像拜三拜,起身将大褂脱掉搭在了供桌上
张九龄也没穿里衣,露出精壮的上身,“你要不要也脱掉大褂,天热一会儿就干了,湿衣服在身上会溻出病的,阵雨不会下很久,衣服干一干我们就回去吧”
郭麒麟双手抱膝坐在墙边,抬眼看了看九龄,摇了摇头
张九龄挨着郭麒麟坐下,赤裸的皮肤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到发烫的体温,“你发烧了”张九龄摸摸郭麒麟的额头,热的有些离谱
“先把衣服脱了吧,脱了湿衣干爽些”张九龄伸手去解扣子,郭麒麟一把攥住衣领的扣子,咬住嘴唇,偏过头掉下一滴眼泪融进湿湿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