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大猫同人《凄惶之花》（一）(2)

“患者内部器官都存在不同程度的损坏，不过都不致命，只是……”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到，“患者头部收到了猛烈撞击，颅腔破裂，大脑神经组织严重受损，可能，他以后会成为植物人……”
医生之后又说了很多，我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植物人，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只感觉自己仿佛突然停止了思考，直到医生重新回到手术室里，我才勉强回过神来，但脑海中依旧是一片混乱。
阿辽活下来了，可他会不会醒来，能不能醒来，却成了未知数。他可能一辈子保持这种样子，躺在床上，裹着被单，一动不动，我呼唤他名姓，他不会回应；我亲吻他的脸颊，他不会回应；我诉说我的感激，我的思慕，我的懊悔，他会认真聆听，却不会回应，他的悲喜，他的所思所想，再难向我敞开。
我的思绪逐渐被难以抵挡的悲伤吞噬殆尽，我不知道这份悲伤究竟因何而起，但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它来自于我的内心深处，来自于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我这才发觉，不知从何时起，我已经，对他产生了爱慕之情，这份情感，并非来自于这个躯体的记忆，而是源自于我自己，是的，身为石虎的我，喜欢阿辽，因为喜欢，所以我没法劝服自己下狠手，也无法接受，让他变成植物人的结局。
“看你哭的像泪人一样，又惹祸了？”
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前响起，我擦干眼泪循声望去，看见了那个，我此刻最想看见的身影。
“前辈，您可以……救救他嘛？”
“可以，但代价很重，你愿意交换嘛？”
“愿意！”
“你不问问代价是什么嘛？”
“什么我都愿意！”
“行吧……”
什么都愿意，这种疯狂而武断的回答不仅让前辈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也同样震惊到了我自己。为了人类，这般不计后果地请妖怪救他，这真的是我所想的嘛？
我很疑惑，很不安，却也突然感觉到莫名地喜悦与安心，原因无他，既然前辈愿意出手，那么阿辽肯定就有救了。
前辈进了手术室，很快便又走了出来，狐尾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冲我点点头，示意一切都已办妥。
“那么前辈……您的条件是什么呢？”
“很简单，你远离他，从此之后不要再见面。”
“啊？”
“不要问我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不这样做，后果会很严重。”
“可是……我……”
我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张着嘴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吐出我的问题。
“前辈，你说，像我这样的恶妖，会懂得什么是爱嘛？”
“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不可能。”
“那刚才，你为什么没有把他吃了，反而是到这医院里来哭了呢？”
前辈说罢，轻笑了两句，接着便从我面前隐去了身形。
之后，院方联系了阿辽的父母，安排他们在医院照看阿辽，他们都说，阿辽能恢复意识，真是个奇迹。
只有我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医学奇迹，但我并不能告知他们，因为，按照约定，我不能再与阿辽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