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九）

第九章 礼物
梅园是主打本帮菜的老馆子。由于名声在外，这里的位子经常需要预定。但是偶尔也有很有面子的客人随时来，都可以用餐。龙泽天就是其一。作为迟绛最重要的臂膀之一，龙泽天近几年很少赴前线带兵。他的大部分时间都为了迟绛，周旋于上海的各个势力之间。龙泽天为人注重品质，不喜欢那些洋腔洋调的咖啡厅，更喜欢既有私密性又有美食的私房馆子。因此他很早就是这里的老主顾了。
龙泽天将大家领到自己的包厢。然后叫来了经理，待问清大家是否有忌口之后，熟练地点了几个菜就招呼女孩子们去花园里转转。三个女孩子知趣地起身离开包厢，安静的三个男人大眼瞪小眼。
“他们不会有事吧？”李蕊拉着程颖的手悄声问。
“放心吧！老罗有分寸！”梁淑闵突然走在两人身边说，“程小姐，听说老罗在追你。你要是不反感的话一定要试试，他人很好，难得一见的好。”
程颖没想到，自己今天多出来的‘姐姐’居然这么热心。无奈之下，程颖只能先应和道，“嗯，我试试。”
服务员按照龙泽天的要求更换了一壶茶水。服务员离开后，房间里的三个人才开口。
“罗先生，这是今年的新茶。你尝尝。”
“客气。”
迟瑞抱着臂挑着眉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如果不是因为罗勤耕是男的，他真要以为龙泽天低眉顺眼的样子，简直是在追求哪家的大家闺秀呢！
“罗先生，看来我们很有缘分呐。昨天才约定了要吃饭，没想到今天就碰到了。看来我们这个朋友不交都不行了。”龙泽天举起茶杯，抬手以示敬意。
罗勤耕虽然不爱应酬，可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青头小伙儿。正当他端起自己的杯子回敬龙泽天时，对面的‘观众’忍不住开口了。
“真是可惜了这好茶，被人牛饮不说，还要充当迎奉巴结的工具。”
“此言差矣。我与龙先生也算有缘。今日互敬茶水也是得当，并未有什么迎奉巴结之说。”罗勤耕不紧不慢，一手示意龙泽天不要说话，一手撑在腿上，渐渐挺直了脊背。虽然迟瑞和这位罗老板见面不过几次，但是迟瑞看到他这个样子，就是没来由地感觉他在生气。姓罗的为了龙泽天和自己这个救命恩人生气，迟瑞想到这里，自己也控制不住情绪了。
“哦，那我倒要问问了。你们俩有什么缘。说到底，你们认识还不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在舞会上和我认识，龙泽天那那里会注意到你。你也是，如果不是因为我和李蕊的事，罗勤耕也不会被你的人看伤。”
“关于那件事，请你听我解释。”龙泽天总算想起他还有重要的话没有说。“那天出手的人的确是我派出去的。虽然我没有让他们伤人，但是我还是要向你道歉。”
“哼，说的好像你不小心碰了他的胳膊一样。你知不知道，那天罗勤耕的伤......”
“迟瑞！”罗勤耕忽然大喊一声。另外两个人都愣住了。在他们仅有的记忆中，罗勤耕是一个与上海、帮派、仇杀等词语完全没有什么共通处的人。这男人虽然总是一身古板而斯文的长衫，但是柔顺的头发和和煦的声音，总是让人误以为他是那个学校里的老师。向刚刚这样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喊，实在不符合他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