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语】鸿爪雪泥·佛跳墙亲情向
我昨晚又做梦了。
(2)
一开始,梦里是一个小糯米团子,裹成一个毛茸茸的球,伸着双小手,跌跌撞撞地跑向我,口齿不清地喊着:“福……福,香香,抱!”
没走出两步,他就摔了,手擦破了皮,渗出血来。梦里的我心疼极了,自责为什么想要逗他,让他自己跑过来。我想要抱他起来,帮他擦眼泪,可是他却没有哭,只是坐在地上,向我伸出双手,一双含着泪花的眼睛盯着我,含糊不清地喊着“福福,抱抱。”
醒了之后,我破天荒地没早起,只披头散发,坐在床上发呆:福……世人都称我为福公,可这孩子我却从未见过,想来,这个梦并非什么鸿爪雪泥,而那孩子,本就不存在,那以后也是无缘得见的吧。想到这里,我自嘲一笑,呵,漫长人生中,我佛跳墙什么时候竟为一个梦纠结至此,可是,我总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
(3)
我本以为那个孩子只会在我梦中出现一次,并为此惋惜了数日,却没想到,我再次梦到了他。
这次他长高了一些,却依旧是个圆滚滚的糯米团子,一边跑一边嘴里喊着“佛跳墙”,然后像一个小炮弹一样撞到了我身上。梦中的我像是非常熟练,顺势将他捞进了怀里,低下头,让他把手里的野花插进我的头发。虽然他笨拙的手法弄乱了我精心打理的发髻,我却非常高兴。梦中的我像是生了什么恶趣味,故意问他:
“小少主,你是不是又偷摘扬州的梅花了?他要是知道了,可是会生我的气的。”
他先是呆呆地回了一句:“我摘的梅花,他为什么会生你的气?”而后又反应过来,小脸气鼓鼓地对着我,“我才没有摘扬州的梅花,这是我在别处找到的!”
“原来是这样啊,小少主真棒!”梦里的我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色已晚,小少主该睡啦。”
那孩子却忸怩起来:“爹娘不在,我害怕。我,我想你陪着我睡觉。”
梦中的我轻笑一声,答了一句:“好。”
这是我第二次梦到那个孩子了,梦中的我喊他“少主”,可我寻遍记忆,也不记得我曾有过什么“少主”,但是,我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喊,那都是真的,那都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4)
没过多久,我又梦到了他,他扯着我的袖子,口中“美人美人”地叫我。梦中的我疑心是鱼香肉丝胡乱给少主教了什么东西,便蹲下身,摸着少主的头问他:“小少主,为什么要叫我美人呀?”
小团子奶声奶气地说:“鱼香肉丝说了,长得好看的人都要叫美人。”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那少主那么好看,我是不是也要叫少主美人啊?”
没想到那小团子却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是哒,我那么好看,以后你不要叫我少主了,要叫我美人!”
(5)
我很久没有梦到那个孩子了,再次梦到,却有些恍然。他又长高了,约摸八九岁的样子,脸没有那么圆了,却有着这个年龄孩子应有的可爱,睫毛倒是很长,就是不知道睁眼之后是什么样子。
是了,梦中的我正坐在他的床前。我看他微微瑟缩了下,似是有些冷,便把他踢开的被子重新给他盖上,没想到却惊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