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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2)

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笑吟吟迎上来:“多日未见五爷,神采依旧。”
“清洇姑娘可在?”白玉堂手里扇子一转问道。
“在,当然在,清洇姑娘如今可不就专伺候五爷您一人么。”
那妇人唤来一位清秀的小童将白玉堂引上楼。
楼上房间内陈设清雅,想是屋主人素喜阔朗,各处只用湘妃竹帘隔开,东厢设了一张梨木雕花床,铺着落花流水紫棉褥,悬着鸳鸯玲珑灯,床头博古架上摆着异样古玩奇珍。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条案,案上磊着名人字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背后书架上满满磊着书。西壁墙上挂着临摹的簪花仕女图,下面犀皮香桌儿上,放着一个博山古铜香炉,炉内幽香细细。两壁上挂着四幅青绿山水的画。
白玉堂负手看了一会儿,一名青衣歌姬怀中抱琴拂帘进来,浅浅含笑屈身一礼:“五爷。”
白玉堂“嗯”了一声,清洇把琴放在桌上,邀白玉堂坐了:“五爷这次要听什么曲子?将军令?秦王破阵乐?还是淮阴平楚?妾这便让人去取琵琶。”
有方便酒水,白玉堂自斟自饮了一杯,瞥一眼桌上的七弦古琴:“高山流水,知音难得。”
清洇抿唇一笑也不多言,拂袖坐下,抚弄瑶琴。一曲高山流水已毕,清洇笑道:“五爷向来兴之所至,随心而行,看来这次是遇到知己了?”
“你倒猜猜是何人?”
“猜不着。”
白玉堂顿了顿,微笑道:“日明为昭,他实在称得起这个名字。”
清洇面上晕开一抹柔和的浅笑:“原来是南侠。得友如此,妾为五爷贺。”
说罢,素手执觞,敬了白玉堂一盏。
“上次我要你查的事如何?”
“已有结果。待会儿我会将该交给五爷的东西一并给你。”
白玉堂皱眉:“还有什么?”
清洇却不再言语了,低头信手拨弄着琴弦,听来,正是《越人歌》。
白玉堂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静静的瞧着清洇,好似生生要把她看成一幅仕女图。
好半天他才开口:“你若愿意,我当为你赎身。”
清洇微笑道:“多谢五爷。不过如今我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
“我要嫁人了。”
“……这是好事。那人对你可好?”
“商人重利轻情,他却不是。”
“……如此便好。”
白玉堂并未留宿莳花馆。出来时清洇身边的小丫头蓁儿送出来一个包袱,说替自家姑娘拜别五爷,包中之物五爷自看便知。
白玉堂打开包袱,包里是一件浆洗得十分干净的旧披风和一封信。
当年白玉堂随手救助一个落难的姑娘成了如今名动一时的歌姬清洇。她聪慧机敏才华出众也善解人意,更晓知恩图报。可白玉堂从不求什么,只视她为友。时间久了,或许连有着七窍玲珑心的白玉堂都不知不觉忽略了什么。
白玉堂又把披风折好包了回去,这披风,他大概以后再也不会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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