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花开(3)

此后便是无话。
几日后陶阳回京复命，父皇升了他的职，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陶阳向父皇要了孔御医的小徒弟做他的随行军医，父皇自然是准了。这些，我都是事后得知的，此后三年，我不曾见到他一面，想必是他在故意躲着不见我。许是在气我没有待他醒来，亦或是因为我去边关时没有带他爱吃的桂花糖糕。我突然发觉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个只需眼神交汇便能与我心意相通的小团子，我竟怎么也看不懂了。
[陆]
德云二十四年，陶阳连破敌军，收回一州二县，震慑北疆，周边小国表示愿意年年进贡岁岁称臣，父皇大喜，封陶阳为镇国将军。
同年，我与阎鹤祥主持的科举完满结束，父皇很是满意，命我同他和于丞相一起去马场骑射玩乐。其间于丞相问及我与陶阳近年来生疏的事儿，我默不作声，只是苦笑摇头。
“大林你看，桂花开了，是该换季了。”于丞相看向马场边的桂花林，拍了拍我的肩膀，“有时候，错过也是种美好。”
那天，我摘了许多桂花回府，给阎鹤祥做了一碗桂花炖牛乳，虽然误将盐当成了糖，阎鹤祥还是全都吃完了。
“你可是太子，我哪儿敢不吃。”阎鹤祥说着，接连喝了四五杯茶水。
我笑着看他，告诉他无妨，太子妃是可以偷偷武逆太子的。
阎鹤祥有些发怔的看向我，继而纠正我说：“你也可以是太子少保夫人。”
我没有回答，只盘算着明天再着人给他做几道加料的菜，好杀杀他的锐气。
[柒]
不论边关的风沙如何磨砺，陶阳眯眼一笑，便还是当年那个追在我身后絮絮叨叨的小团子。
随陶阳一同来赴宴的，还有当年那个随孔御医一同去医治陶阳，后被他留在身边的于筱怀。两人十指交握，腰间的玉佩昭示着他们的关系。
我一个愣神，想起十一岁那年我和陶阳过家家时拜堂成亲的光景，继而又释然，轻轻握住阎鹤祥划过我腕间的手。
我与陶阳，相伴走过了最单纯无忧的少年时光，而后的数年，朝廷中的风谲云诡，陶阳不曾同我见证；沙场上的刀光剑影，我亦未与他并肩。那些艰难的年月里，我们各有各的陪伴，如此无声的错过，倒也是理所当然。
桂花酒的香气弥散开来，我端起酒杯，自饮三大杯。
第一杯，敬旧日竹马时光永不弃；
第二杯，庆你我各遇良人静相依；
第三杯，愿陶将军战无不胜，平安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