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君君不知
“中了!”
看着榜上有名,齐衡那颗悬挂多日的心终于可以略略放低了一下。他抑制住自己那颗乱蹦乱跳的心,可是脚上的步伐越发地轻快。他跪谢了母亲、父亲,一家人沉浸在喜悦之中。回到自己的房中,他那窃喜的心才敢释放出来,终于可以每天都看到他了。他如天上最璀璨的明星,齐衡不求他看见自己,就是希望能多看他一眼。
“路上小心!”
伴着娘的千叮万嘱,齐衡上朝了。他那雀跃的心,早已经将熟背了一天的奏章忘得七七八八了。不过,他官位低,大抵也是跟从别人,难得进谏吧。不过,看着一群大臣在那一句句表面是苦口婆心为朝廷进谏,实则处处打压皇上。朱厚照在龙椅上早就变换了好几种坐姿,分明就是怒而不言。
没错,齐衡爱慕的人就是当今皇上。看着自己最仰慕的人受着各种“责难”,齐衡皱了皱眉,只是他也无法为皇上说点好话,他官品低,轮不到他说话。不过,他没料到,他的皱眉就那么凑巧被朱厚照看到了。只是,那个肤白如雪,站在人群中,样子还是比较容易让人注意的人皱完眉后就一直低头了。朱厚照也没闲情去再看他多一眼,他一个人要扛住这些官场上个个都是在尔虞我诈中上位的人。累,又是不想当皇帝的一天,可是他没得选。“退朝!”他怒了,这些人忍让他,还真是得寸进尺了。欺负他年纪小,每件事都想架空他,一群老臣说到底就是以为他还是刚登基时的乳臭未干的小子,任他们摆弄。当初只是无法手握全权的缓兵之计而已,现在的他逐渐羽翼丰满,就不能事事遂他们意了。
在他转身离去时,他忽然回过头瞧一眼那群大臣。发现有个傻小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这边看,而别人都转身退下。那人面朝自己的背影就显得在那群人中与众不同了。他没多看,心中念道:“哪家的公子,推荐进来的,像个傻子。”
齐衡每天都很高兴,他现任的职位不高,可他每件事都特别认真去做。因为他想当言官,这样就可以和皇上说上一两句了吧。可是,他忘了言官和皇上的立场都是针锋相对的。没想到,言官还没当上,他就被朱厚照封了后。这是怎么回事?齐衡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讨论选后那几天,那些大臣真是争个你死我活,纷纷推荐自己的儿子。齐国府也是名门,但是,独苗的他只是仗着祖宗福荫,实质没多大的权势了。他从小就轻名利,要不是爱慕着皇上,他连考取功名这事都不愿意去干。这美梦成真的事真落到他头上,他反而彷徨、恐惧了。他总觉得,那些一品、二品、三品高官的刀眼就已经杀死他了。
大婚那天,齐衡就像个木偶般任着礼部那些人牵扯,仪式很隆重,可他头脑却昏沉沉的,完全是任人摆布。礼乐声渐渐消散,他静静坐在床上,回想这些日子的折腾。皇帝派遣了官员到宗庙和天坛地坛去进行祭祀,以告慰天地。母亲知道后,却未见半分喜悦,叮嘱自己万事要小心谨慎,切莫做错事,一切都要顺着皇帝的意。她轻轻告诉自己:“一入宫门深似海,万事别争别抢,要忍。”定亲时纳吉、纳徵和告期三种仪式完成后,齐衡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即将成为朱厚照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