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碎块～其之一～(2)

它比起魔法，更像是一种诅咒。
无法依照使用者的意识自由开启或关闭，而是仿佛拥有某种自我意识一般，在不知不觉之间将周围的个体笼罩在内——甚至包括使用者自己。
同身为魅魔的巧可，自然也不例外。
*
保健室老师是猎魂学院所有教师职位中相对而言最为轻松的，一直被其他同行开玩笑地称作养老职位——不过即便养老，介于猎魂学院一向是个允许魔法乱轰的地方，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受伤，为避免突发情况，保健室老师往往要从凌晨开始值班一直到深夜，因此一直到深夜十一点，我才勉强有了可以自由活动的时间。
这也是早已经习惯的日程，我相信她今天也一样会在那里等我。
她在那里。
那个拥有着漂亮的紫色长发和毫无神采橙色双眸的，带着口罩的幼小少女。
我偷偷叹了口气，旋即抬起头，勉强露出笑容。
“久等了？”
“嗯。”
她微微眯起了眼，淡淡地看着我，眼神中透露着严肃。
但她并没有多说话。
“那今天也麻烦你了。”
她默不作声地转身，双手扶着那靠背椅的椅背，把位置交付给我。
我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在她面前一切伪装都是不需要的，毕竟在决定伪装的那个瞬间，内心的一切都会被轻松地看透。
还是老样子啊……
带着这样的叹息，我乖乖向她暴露出了毫无防备的后背，在那椅子上坐下。少女默不作声地在我身后做着准备工作——用皮带捆住手脚和腰，将一只冰冷的头盔戴在我的头上，两枚触头对着太阳穴。
“开始了。”
咔踏。
清脆的开关拨动的声音响起，下一瞬，电流的波动瞬间从太阳穴两侧的触头传来，以生物完全无法做出反应的速度穿透大脑，深入骨髓的刺痛稍瞬即逝，却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下一波剧痛随即而来。我本能的握紧了双拳，指甲抠进椅子的扶手，指甲缝里渗出了血丝。
眼前的景色模糊了一下，但那模糊并没有持续太久，我的身体便已经习惯了电流的刺激，脸颊上瞬间铺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要加强了。”
冰冷的提示。
我咬紧牙，点点头。
咔踏。
疼痛上升了一个层次，每一次电流穿透头颅都好像两侧有两把尖刀同时刺进深处。血脉喷张，躁动的血液蜂拥而上，我不自觉地一声咳嗽，唇齿间传来一阵令人恐慌的腥甜。
好疼，好疼，好疼——
咔踏。
咔踏！
咔踏！！
“呃啊，啊啊啊啊啊——！”
再也忍不住了。
好疼……
好疼——
好疼！
好疼！！
身体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大脑由于麻木而空白，嘶哑着嗓子，全凭借纯粹的恐惧叫出声来，近乎疯狂地扭动着身体，所做的一切仅仅只是为了逃离！
不行！
不行，不要！
不要继续下去了！
求你了！拜托！拜托——我！我我我——！
我已经——
不想再想起来了！
不想再想起来了！！！
“梅露——！”
咔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