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将行》
这天夜里雨很大,几个乞丐在荒山的破庙里升起了一堆火,想把湿漉漉的衣服烤干,雨夜无声,老乞丐率先打破安静的气氛,讲的是他那年悄悄摸进京城最好的一家酒楼,偷来了一大包吃食,推开厨房的门,熟食酒肉应有尽有,二十年的女儿红,酒香四溢,那地方简直是神仙呆的,听着老乞丐绘声绘色的描述,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从四周传来。
“就知道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想吃,有机会一定要去一次京城,不然就是人间白来走一遭”,老乞丐说罢便躺在茅草堆里呼呼大睡起来,有个小乞丐喃喃低语“既然要去京城何必偷偷摸摸去,他日我必当做个将军身骑白马进京城”,可这番豪言壮语却换得了周围的一片嗤声,认为小乞丐是在痴人说梦,小乞丐不再多言便找了个角落沉沉睡去,可他不知道这句话就像一粒种子,一种名为野心的种子在心底悄悄发芽。
第二日,小乞丐看到雨停了便下山讨生活去了,路过林间小路时看到有个人瘫倒在路上,脸色苍白嘴唇紧闭,小乞丐赶紧一探鼻息,发现这人还活着,于是在河边接来一壶水,慢慢给他喂到嘴里,日近晌午这人慢慢恢复了神智,看着一旁的小乞丐和他手里的水壶,连忙起身摆手作揖,“我欠你一条命,大恩不言谢”,于是两人便结伴而行向城里走去,路上聊着聊着,小乞丐救的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青城山上宗门的关门弟子张林虎,说是因为犯了门规被赶下山来,才落得如此境地。
为了答谢小乞丐,张林虎决定把毕生所学全部教给小乞丐,还给小乞丐取了个好听的名字“莫忘尘”,在破败的关公庙里结为兄弟后,两人便踏上了江湖,风风雨雨里闯荡了三年后,莫忘尘早就褪去了稚气,一身破破烂烂的乞丐打扮也消失不见,一身青衣,腰胯一把横刀,英姿飒爽,若是穿上一身锦衣铠甲还真有些将军模样,可将军是官,他却做了贼,自古官贼不两立,他懂这个道理所以也没指望能当上将军,只当做当年做了一场梦,一场将军梦。
清明时节,张林虎约着莫忘尘来家中饮酒,酒过三巡,张林虎借着酒意向莫尘道别,“师傅待我如同亲骨肉一般,现在他病危想见我一面,我得去青城山一趟,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兄弟保重”,说罢便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莫忘尘本就是孤苦一人多年,跟着几个乞丐在人世间苟延残喘,好不容易多了位异姓兄弟,却又要离别,这小小的城不再是羁绊,于是收拾行李向蜀中之地前行。
宋徽宗二十年,莫忘尘路过一个城关,看着街边乞丐成群,不禁皱起眉头,几番打听才知道城里的贪官横行,搜刮民脂民膏,才有了这么多流民乞丐,于是他便在城里呆了下来,每到深夜,莫忘尘换上黑衣,凭借着一身轻功绕过了贪官家里的侍卫,窃取钱财珠宝换得粮食铜钱,悄悄地分发给这些贫苦的百姓。
连盗七日,大官才发现钱财少了大半,于是满城通缉这个蟊贼,而在民间小巷,这可不是蟊贼,而是劫富济贫的大盗,神出鬼没,本领高强,第八日,莫忘尘换了一家贪官污吏正准备偷盗之时却不料惊动了侍卫,面对来势汹汹的侍卫们,忘尘不敢多做逗留,赶紧策马向城南逃去,骏马奔驰,杀声一片的侍卫在身后追赶,在城门处,骏马疾驰,掠过黑色的身影,城门四周的人群四散而开,一位白衣女子受了惊吓呆滞地站在原地,看着那马那黑衣人直愣愣地冲过来,莫忘尘赶紧拉住马儿,却不料马身还是擦到了这位女子,也带起了她的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