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残雪几许，人终成双(3)

孰不知他这个无意识的动作着实如千万只的小猫的爪子，挠得白玉堂的心痒痒的。
“那是自然。”白玉堂说着便饮上一大口，借此平复心头情绪，“咳咳咳。”
许是饮得急了，竟一下子呛住了。
“又没人会和白兄抢，白兄饮那么急作甚？”
展昭平素很少能见到这白老鼠吃瘪，所以他又怎会放过这难得机会揶揄。
他嘴里虽那么说，可手下也没闲着，轻轻地给白玉堂拍着背顺气。
这贼猫真是狡猾的紧，下次谁要再在白爷爷面前说这猫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白爷爷就第一个跟他急。
白玉堂心下不忿。
酒过三巡，俩人因没刻意用内力逼酒，也当真是有了几番醉态。
有些醉意的二人便出了门赏起了雪。
彼时雪下得正盛，纷纷扬扬的如鹅毛一般。
“白兄，若明年还得空，可否再来同展某赏一场雪？”
猫儿或许真的醉了吧，若换做平常他怎会提出这种要求？又或许是我幻听了？
本还有些迷糊的白玉堂在听到展昭的要求时瞬间清醒。
望着眼前没等他回答就睡着了的猫儿，白玉堂心下一片柔软。
他也不管展昭能否听到，轻轻地附在展昭的耳边低低地说道：“好，白爷爷明年若得空定会来。若没空白爷爷也会挤出时间来陪你这只笨猫。白爷爷不止明年要来，以后每逢下雪白爷爷都会来。”
白衣青年似许下誓言般，然后又退开去，望着那张干净的睡颜展颜一笑。
猫儿，白玉堂这辈子与你没完没了。若那事结了，白爷爷定会亲口告诉你，有句欢喜在我心中珍藏了数年。
“啪~”酒坛滑落，碎若琉璃。
蓝衫青年蓦然睁开双眼，仔细瞧去眼前哪还有什么白玉青年？只剩下几许未消融的残雪。
今年的雪依旧大得紧，只是从下雪到化雪这段时间，那个一向重诺言的人却并未依言而来。
风起，扬起蓝衫青年的发丝，竟有点点雪丝。
“玉堂，雪已经化了~”蓝衫青年蹲下身子捻起一点雪，只一会便被手中余热融化，如泪珠般从指尖滑落，“可是，你，依旧没有来。”
三年前，襄阳王反，为盗奸王与辽贼的盟书，锦毛鼠三探冲霄，盟书虽到手，但命也算去了半条。
后来白玉堂被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带走，“若不想他死，你就快点放手。”
不想他死，我一点都不想他死。
红衣男子收剑入鞘，面上无喜哀，静静地伫立着，目送载着老人与白衣青年的马车渐行渐远。
一滴清泪洒落，也仅仅是一滴而已。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一头青丝愣是熬出了几许霜染。
突然一粒暗器破空而来，蓝衫男子面色一凛，反身一避，左手一伸一抓，入手之物圆润冰凉。
蓝衫男子一愣，久违的熟悉感划过四肢百骸。
他抬起头，正见白衣青年一脸肆意飞扬，还像三年前那般充满活力。
在心中默念了无数遍的名字终于还是自然地溢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