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RO”
小腿上的疼痛已略微缓和,心却没有,我想对着天地问:为什么我要离开温暖的家乡,为什么来到这冰天雪地,又为什么拿起武器?军队的命令与服从真的是对的吗?但注定没人会给我答案。
算了,就让记忆与疑惑都随着这皑皑白雪埋在这片白下面吧。
1“停!就地驻营!保持戒备!以最快速度建立防御工事!”传话无人机里传来了罗德上校威严的声音,冰冷得听不出喜怒哀乐。
不过,对于连续行军两天两夜的我们而言,这命令可谓天籁了。活动了下僵硬的下半身,我几乎瘫坐在汽车旁。雪地上瞬间陷了一个大坑,末过我小半个身子,害得我险些摔倒。
“兄弟,给个火。”前面的车上下来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耷拉着脸,尽显疲态,满是烟油的头发仿佛一点就能着。
我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扔了过去。他有些笨拙地用双手接住,摸了摸口袋,眉头一紧,又把全身上下摸了个遍确认了一下,用一个无奈的微笑再次向我求助。
我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包烟,头也懒得回地丢给他。
“呦呵,大气!”男人瞬间喜上眉梢,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
“不抽烟。发给我也没用。”我有气无力地答到。
“那你可是错过了人生的一大乐趣啊!”猛嘬一大口后,男人一脸“活过来了”的表情。
“乐趣?嫌命长?”站在广大二手烟受害者的立场上,我毫不留情地反击道。
“都到这了,命长命短不都是上面一句话的事”,他向我伸出手,像是要拉我一把,“警卫班长陈,你呢?”
“飞行中队。”我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应付他,坐着随意拍了一下他的手。
“飞行员?我们可是纯陆战部队啊?”
“我还想问呢,这鬼地方,调我来干嘛。”连日行军的怨气让我没法好言好语。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知道这冰天雪地的有什么好的,上面那帮傻子非要打。”为了缓解尴尬,老陈转移了话题。
“谁叫这下面都是宝贝呢。”我随手抓了把雪,捏了捏。
“这都在几万米的地下也采不出来啊。”老陈一脸不屑。
“谁知道呢,也许是为了‘造福’子孙后代吧。”我苦笑道。
无穷无尽的人在有限的土地上呆了这么久,如果说地球是母亲,心上怕是早已破了一个洞,贪婪却并不会放过她,皮肉、血液,只要还没被啃食成一具白骨,人是不会停止对她的索取的。现如今,一桶原油也能让人争得头破血流了,更何况这么大一片呢,虽然我们是用不上了。
“嗨,对面那个大家伙你知道多少?”老陈手指的方向是敌军阵地,一个浑圆的球体矗立在正中央,直径足有20米。他眼里闪着光,显得很兴奋。
“不知道,没见过,不过上次遭遇战,我们飞行中队派出去的人没回来。”作为战友,我有些避讳。
“是啊!是啊!5分钟就解决了一个步兵连和2架战斗机,没一个人活着回来,这也太猛了!”老陈并没有停止这个话题的意思,反而愈加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