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水波可兴？(5)

“这些年说短也不断，说长也不长，倒像是给自己增加阅历吧。见识到了很多只有在书上才能见到的景色，也去到过很多让人流连忘返的世外桃源，感受过不同的人对自己的善意。”
“如此，你才能看出我诗中感情的匮乏吗？”宋明轩此时的眼神仿佛能够将人给刺穿一般。
“说到这儿，明轩你为何会有那么深重的茫然挫败？”
“我记得曾经有个人跟我说会带我看遍世间美景，会跟我一起考取功名，让我等他。但是这么多年，还是没有这个人出现，我在想这会不会是我的臆想，或许是他已经觉得我已经配不上做他的朋友了，看到我，也不想再来找我。”
欧乾洛心口一颤，却还是佯装平静：“你又如何得知别人是觉得你不配？如今你已是远近闻名的才子，想来那人也许是觉得自己不配吧……”只是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更是近似呢喃。
或许是察觉到了欧乾洛的情绪，宋明轩此时的表情虽是有些阴沉，但是从紧握着的手可以看出已经是极力忍耐了。
“我不知我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从出生之后就一直听父母的，说要考取功名，所以终日苦学，不知何为娱乐，不知……”
“并非只有游戏才算娱乐，只要是自己觉得开心，就算是自己喜欢的。明轩，我问你，你自认为这么多年是遵循别人而读书，那你写诗读诗时可有觉得厌恶。”
“并未。”
闻言，欧乾洛不禁轻笑，语气是不容忽视的纵容：“不必将喜好看得太重，没有什么事一成不变的，什么都可以被人喜欢，当你读诗觉得快乐时，读诗就是你的喜好。”
“那你呢？你喜欢什么？”也许是刚刚欧乾洛的笑感染到了他，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我，我曾经以为我什么也不喜欢，只愿将时间花费在行走中，现在，”欧乾洛抬头对上宋明轩的黑眸，“我想要可以在每次旅途中做到真正享受这个过程。”
相视一笑，有什么在这个晚上静静地破碎了，最后宋明轩赶回家时灯会刚刚结束不久，望向护城河方向明亮的灯火，浅浅勾唇。
后记：
“明轩，那个跟你约定的人并没有忘记你，他只是不知该如何给你说，曾经要一起考取功名的自己变成了一个四处奔波的人，曾经要带你看遍美景的自己渐渐地无法看到世界的美。骨气勇气来到岷县，除了从别人哪里听到你的消息之外，不敢再前进一步，连想跟你说话也只能以质疑你的方式，或许这样，你就不会把他与曾经的那个人联想到一起。
与你相遇明明是我蓄谋已久，再见你时却还是拘谨地不像话。明明想过很多面对你时的措辞，真正被你拉到巷子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不想让你发现自己手上，不想让你以为我脆弱不堪，没有得到过关怀，佯装坚强似乎是我最好的选择。
会客栈的路上，我就在想，或许这次来见你真的是我最错的选择，为见你时我可以安慰自己你还是记得我，并不是不想见我，但那时，我却真的害怕。
但是我却真的没有想到你依旧记得我，这么说是不是显得自己很矛盾，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又想你记得我，又不敢相信。老实说，自我母亲去世，父亲续弦，后来又有一个弟弟，看着他们三人的生活，有时也会觉得自己似乎是多余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