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任栾云平(饼四小段)(2)
话音一落,屋子里便彻底没了响动。小四翻了个身,脸朝着墙,再没说一句话。
待烧饼一觉睡到天亮,昨晚的话仿佛也就着今早的小米粥一起被咽进了肚子。小四也是如此,他什么都没多说,还是和烧饼照常相处,踏实努力地说相声。
一个普通的下午,园子里人头攒动,八月的天本就燥热,可偏偏还有那一两个嫌天气不够火爆的观众。
一时间不知道哪句话说的不对付,台上演出的栾云平和观众发生了口角,两个喝得酩酊大醉的观众竟直接冲上台来。后台一看这阵仗,立马涌出来一帮人出来劝架。正在拉拉扯扯之间,小四被一个观众一下子肘击了胸口,紧接着台下突然飞上来了一只茶碗。
好巧不巧,直冲一个观众的后脑勺,那观众当即就差点儿被开了瓢。
“你怕是没挨过说相声的打!”
傍晚,祖师爷相前跪倒一片。师父一言不发,底下徒弟也没一个敢抬头。
“师父,那茶碗子是我丢的。”
冷不丁一开口,还当是谁呢。烧饼吓得哆里哆嗦,吃惊地转过头去望着他的搭档。众人的眼光也立刻应声而循,却只一秒就又被师父的威严吓得低下了头。
“好,敢认就行,自己说怎么办吧。”
“停演一个月,扣工资半年。观众医药费我掏,给人家赔不是。”
“行,就这么办吧。”
师父说罢便拂袖而去,众人也各自散了,唯独烧饼和小四,在祖师爷面前跪到了天黑。
烧饼死活都想不通,到底为什么小四要替他担这个责任,他清清楚楚地见着小四被那醉汉怼了一肘,一时不快就冲到观众席上丢了只茶杯上去。
“别跪着了,吃饭吧,”又过了一个钟点儿,栾云平把他俩搀起来,“小时候学艺没工夫吃饭的时候净惦记着怎么能早点开饭,现在倒好,能吃饭了一个个倒都不愿意吃了。”
饭桌上,烧饼忍了半天,还是开了口。
“四,我问你,你干嘛要替我抗责任?”明明本应是句关心的话,烧饼想问问那一下子有没有伤到哪儿,还疼不疼,可谁成想一张嘴却变了味儿。
小四没搭理他,干啃了两口花卷,一口菜都没就。
“我跟你说话呢,我不想欠你的。”
“栾师哥他不能给你捧哏。”
“这挨着么?怎么又扯上他了?”
“我能给你捧哏,可我不是栾师哥。”
小四说完就放下了那大半个芝麻酱花卷,起身离开了。烧饼听不懂小四说的话,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手里的花卷,
“真是的,为什么我的花卷不是芝麻酱的!”
“烧饼,我问你,你为什么就那么想跟我一场?”
吃过晚饭,栾云平带着自己的小师弟爬屋顶。
“我以前是很想跟你一场,但是现在好像也没那么想了。小时候老觉得,师父那么喜欢你,如果我跟你是搭档,师父肯定也会更喜欢我。”
“你从哪儿看出来师父喜欢我多过你了?他是偏心把芝麻酱花卷儿都给我一人吃了,还是偷偷给我开小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