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的天使(2)

而被救下来了他明白了，自杀后骚乱后很快就恢复，趋于平静。就像石子扔进死水，泛起几层涟漪后，死水仍旧还是死水。人与人直接萍水相逢，总是习惯了相遇和遗忘，总是在成长的寂洞中学会了麻木与淡然，让自己慢慢地忘却所要承担的，继续卑微地苟延残喘。你的死亡或许换来的不过是短暂的骚动，一个不起眼的人死了仍旧是个不起眼的事，
还不如残喘让自己活得快乐一点。
阿神喜欢闭着眼静静地聆听着羽毛叽叽喳喳地和自己说着自己在天界的点点滴滴。每次听着对方的有些孩子气的抱怨和自己作为天使的经历，他总会充分地感觉到一一啊，自己还活着啊。
「光姐姐真的很坏哎，我跟你说上次她...嘶」羽毛发出了一阵抽气声。
「怎了了吗？」阿神睁开眼，就看到羽毛洁白的额头上泌出了豆大的汗珠，脸色有些发白。
「没事啦。」羽毛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无所谓地挥了挥自己的右手。谁也没有看到，被他隐藏在身后白皙的左手臂上，盘着一条刺眼的红色蟒蛇纹身。
那天晚上阿神做了个荒谬的噩梦。他梦到羽毛死了，折翅的他气息孱弱地倒在了血泊之中，雪白的羽翼上都是殷红的血液。他忍不住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待修长的五指梳上了自己的刘海，他才发现自己的发丝和衣物都被汗水所浸湿了。
他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羽毛了。
「嘶...」又来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羽毛总是不时地发出突兀的抽气声，就好似在承担着极大的痛处,苍白的唇瓣也被他咬出一丝嫣红。
「羽毛，你到底怎么了?」阿神稍微用力地抓住了对方的肩膀，橘色的眸子化作两道炽热的视线，望进了对方的眼底。
「哎哟，我能有什么事啊？」羽毛愣了一下，视线心虚地望别处飘。
「羽毛，」阿神强硬地打断了羽毛欲接着搪塞而组织的话语，「伸出你的左手。」眼看已经瞒不下去了，羽毛终于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红色的巨蟒纹身已经蔓延缠绕了他整个手臂，闪烁着猩红的红芒。阿神尝试抚上他的手臂，却感觉到一股刺骨的阴冷气息往骨骼侵入。
「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其实我因为救你违规遭受天谴，早已命不久矣。待这个纹身蔓延至我整个手臂时，我就会被绞杀。」
「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的话你还要瞒多久?到你死了我才知道吗？」阿神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嘴唇微微颤抖着。他已经不想再回到以前的日子了。
他不能想象，没有羽毛的日子。
「但你知道吗？天使陨落之前都可以提出一个遗愿。临走前，我还是想送你一个礼物。」羽毛故作俏皮地露齿一笑。阿神啜泣地摇了摇头，脸颊上挂着两行热泪。他根本不想要什么所谓的礼物，他只渴望挽救眼前的人。他尝试触碰羽毛，想捉住对方，却发现自己的手硬生生地穿过了对方的身体。两人皆错愕了一下。
「没想到已经剩下不多时间了呢...」羽毛原本温暖的指尖此刻却冰冷无比。他的指腹轻轻地点在了阿神的额头上，一片血红色的羽毛从天空中缓缓飘落到了阿神的位置，紧接着融进了他的背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