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难得是欢聚 .08

周九良熬了一个通宵才把改好的稿件发给秦霄贤，一头栽在床上却满脑子都是孟鹤堂的影子。
秦霄贤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相处了二十几年的发小在电话那头骂骂咧咧地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苛待一个有天赋的人。
孟鹤堂的天赋？
周九良翻了个身把开了扩音的手机往床边一扔道：“你怎么知道他有天赋？”
“我——”秦霄贤一时语塞，原先只想来替孟鹤堂讨个说法，此时突然添上三分脾气，语气里就带了几分青天大老爷的意思：“我是认识他没多久，但是周九良你自己都不满意的结局，干嘛非对一个新人这么苛刻？”
苛刻？周九良皱起眉头凝神想了几秒才犹豫着开口：“他说什么了？”
秦霄贤见目的达成，往嘴里投了颗蓝莓，含糊不清道：“唔，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了我一些意见，让我帮忙修改一下。”
“没说要走？”
“没有啊，”秦霄贤空出嘴巴就大声嚷嚷起来：“怎么！你还想把人家辞了？周九良，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过分了！”
“一直。”不等他再说话，周九良索性点了挂断。抓了抓头发在床上坐起来，盯着桌子上的马克杯愣愣出神。
“九良老师，饭好了，出来吃吧。”孟鹤堂扣门的声音准时响起。
从他搬进来到现在，每个饭点都会来叫周九良吃饭。有时候周九良在忙不吃，他也从不叫第二回。好像做饭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只是个任务。
任务？一个冰冷的词语。
鬼使神差的，周九良张了张口，应了声：“就来。”
门外迈得极轻的脚步突然停下：“那我先把饭盛好。
周九良本来就不爱说话，孟鹤堂又因为昨天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开口，一顿饭就在尴尬的气氛里进行。
周九良刮完最后一粒饭，放下筷子认真看着对面细嚼慢咽的孟鹤堂。
秦霄贤说得没错，孟鹤堂确实有天份。昨天晚上是自己冲动，或许潜意识里，他没有准备好跟这个人朝夕相处。
他对他有企图，但他有家室。仿佛是个永远都解不开的死结，结在他心上，让他想死心，又舍不得死心。
孟鹤堂咽下嘴里的饭，抬头对上了周九良莫测的眼神，抬手摸了下嘴角奇怪道：“九良老师，怎么了？”
周九良这才回过神来，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饭……做得挺好。”
“啊……”孟鹤堂摸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一个人住，做得不多只会这两样。”
“你没结婚？”几乎是脱口而出地抛出这句，周九良暗自后悔自己的冲动，微微低头使试图藏住微红的耳根。
“嘿，我这样没事业的穷小子哪有姑娘愿意嫁给我呀。”孟鹤堂丝毫没察觉出他的异样，自顾自道。
似乎所有的问题都在瞬间迎刃而解，周九良有些难以适应地强迫自己绷紧后背，却仍然没能控制住渐渐急促的呼吸。
深吸几口气，他悄悄握紧拳头，语气平淡道：“孟哥，昨天是我的问题，我跟你道歉。”
话题转换太快，孟鹤堂看着面前黑着一张脸的青年只愣愣地“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