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天涯——西泽(2)

刀剑交击，火花四溅，友人前后受击，游侠孤注一掷地扔出自己的佩剑，震开了友人背后那把夺命的长刀。
“走啊！有点远离我多远，找到我的叔父，去吧，难不成你想白白让我死在这吗？”友人一刀荡开面前那人的腰刀，左手抓住游侠的佩剑刺入那人身体，回身看了游侠一眼，里面是决绝和坚定，犹如磐石般沉稳。游侠含住眼角晶莹，头也不回的奔向官道的方向。
“对不起，我违背了约定。”友人低垂眼睑，声音哽咽。
腰上多了一道不断淌血的伤口，友人眼神一凝，右手刀左手剑，大开大合，一时竟占据上风。再见了，他心想。
远处观望的几个人也围向他，如狼一般扑进战局。
叁
江湖上不见了游侠，有人说他被杀手追杀与友人同生共死，有人说他和友人前几天还出现在一个江南郡城，还有人说见他孤身一人在醉仙楼饮酒诵诗。没人知道那一个版本是真实的，但是游侠的确不见了，少了个行侠仗义的明星人物，人们感觉有点怅然若失，但仍过着自己的生活，少了游侠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中书侍郎府，在几个月前迎来了一个客人，破衣烂衫翻进围墙吓到了采花的千金小姐，身上的血还沾染在那纯洁的茉莉上。当家仆准备将这个歹人送到官府时，年长的老管家看到了那人腰间翡翠玉佩，一眼认出是主人世家的标志，这才救回这个流浪近一个月的游侠。
游侠酷酷寻觅，始终不见友人踪迹。
后来……
后来他回到洛阳，身为大家长的父亲没有再说什么，一如既往，没了争夺大家长的欲望，弟弟也没有再对他刻薄，虽难以回到幼时那般亲密无间，但也没了权财的隔阂。日子回归到许久前的模样，他仍旧是那个富家少爷，安逸，悠闲。
肆
洛阳，万春楼的小包厢，坐着两个少爷，一位身着绿色长袍，一支白玉雕龙簪插在发髻上，另一位一身素白锦衣，面色虽忧，却不改眉间英气。
游侠也不当游侠了，他已经很久没了那股热血澎湃的感觉了，但是往日的回忆萦绕于心间，忘不了，放不下，辛苦沉闷得让人难以呼吸。饮下杯中酒，心头苦涩被酒液压下，望着那窗外夕阳，红叶落满洛阳繁华的街道，晚秋的风还是那么清凉，像当初恣意江湖时清爽。
又想起曾经了，他笑着摇摇头，鼻腔酸涩，难过的想哭。窗外，大雁结对双飞向那温润的南方，大雁的嘶鸣刺激着耳膜，端起酒盏，踱步到窗边，低声轻吟:
“黄粱梦醒心方寂
此去经年了无依
却望东南双飞燕
浮生千载愿相思”
杯中苦酒饮下，他将酒盏重重放在桌上，对自己的弟弟致以苦笑，将心中酸苦沉沉的埋在心中最角落。
低垂下眼睑，望着那一对飞雁，心中有了决定。
伍
江湖上，酒楼里的侠士又有了谈资，据说是一个贪官去自首，原因竟是传说中归隐的游侠吓破了他的胆，逼迫他承认自己的罪行。
游侠回归了！人们在江湖上传颂着，诗人赞颂着，戏子歌唱着，游侠的传闻不断在那些渴望江湖侠士生活的人们间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