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良〕心动倒计时(7)

这天谢爷和东哥上台演出，底角儿多了个返场环节，往常都是谢爷唱上两句，或者谢爷说上个小段，但今天这场子格外的热，俩人返了两次场，再站上来，就是第三次了，下面观众想听东哥唱一个。
东哥自己是真的不想唱，自己那两把刷子自己还是清楚的，和谢爷没法比，流行歌曲都唱的五音不全，更别提什么小曲小调，不过一万个原因也架不住观众喜爱，身边谢爷一脸看好戏的神色，是半点没有要出言阻拦的样子。
观众实在是太热情，李鹤东也不是扭捏的人，开唱前托付了几句，什么走音跑掉就别找票房退票了，主要是娱乐大众，回馈亲爱的观众朋友。
东哥在台上也放得开，先让谢爷再和大伙儿聊一会，他找找歌单看哪些能唱的。
翻了又翻，也没找到一首能唱得完美的，得，看看哪首是循环次数最多的就唱哪首吧，咱们唱不行，还不会模仿吗，学这门功课咱们也是排到前头的。
可视线一落到循环默认的歌单上，李鹤东怔了一下，《走马》赫然排在第一位，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首歌让他循环了这么多遍。
什么时候爱上了这首歌呢，大概是太能说中他心事的时候。
午夜梦回，九良窝在他怀里的样子和后来会面眼神躲闪的样子交替闪现，李鹤东从未恨过自己的记忆怎么这么好，把九良的一颦一笑都记得那么清楚。
九良醉酒后的早晨，东哥是被九良闹钟叫醒的，任谁睡得香甜听到“叫小番”也会惊醒，这个惊字完美的凸显了东哥的心跳。
可就是这样，九良也没有睁开眼睛，那不是熟睡，只是不想醒，不想睁眼，不想看到李鹤东。
李鹤东还有什么不明白呢，昨夜里嘟囔那些模糊不清的“舍不得”，含泪叫他不要走，大概都是醉话吧。
就算懂这是份无疾而终的情愫，东哥还是止不住想九良，想了就听听《走马》，陈粒独特的嗓音和曲子把他带到一个又一个关于九良的梦境，回过神来，这首歌已然在循环歌单榜首。
就唱这个吧，他想把这份纠缠不清的心情，唱给观众听。
九良在台下不知应该怀着什么心情听东哥唱《走马》，似乎那些简单汉字拼凑起来的词语都无法描述周九良现在的心情。
自那夜之后，九良很少再主动找东哥，可他总是买东哥场子最边角的位置，一场又一场的看完东哥所有的相声演出。
他近乎贪婪的看着东哥在台上闪着光的样子，九良知道，舞台灯一打，东哥根本就没办法认出他来，这让他在台下异常的安心。
东哥唱得心事观众懂没懂他不知道，但九良听懂了，听懂了那些暗淡的难过，和不知何处来的辛酸。
喜欢这件事情，本身就没有那么多的边界和条框，难得的是两颗真心靠近。
歌很快就唱完了，场也很快散了，原本热闹的人群全都堵在门口，想要一个演员的签名。
也不知道是哪股邪风吹过来的，演员散场后身边围着一堆小姑娘，挣着抢着要签名，那签名也不顶饭吃，大老远来相声也不好好听，就为了这么个死物，可真是累人。
但演员嘛，苦也不能说苦，这是观众爱戴，吃这口饭就得受这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