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鱼肚白(2)

金九环微微颔首，这些都是江湖上广为流传的事情。
但是老人接着说道：“余年三十已然天下无敌手，挑战者无数，皆成吾剑下亡魂，余不以为然，以为签下生死状便各凭本事一决生死，然人情不灭，仇恨滋生，寻仇者众多。余渐明人命关天的道理。然情可断，恨难休，余树敌无数，徒增杀孽。吾渐渐力不从心，心生倦意，年四十看破天下第一的虚名，后自囚于此荒凉之地，自我惩戒，自此不问世事。吾感余之罪孽深重，封剑至今，不再使用一招一式，鱼肚白已死，仅留白世生在此。”
“前辈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离去吗？今日我们二人，只能站着一个！”金九环拔刀，刀上九环叮当作响杀气渐盛。
“余退隐后，天下可再有第一之虚名？”老人突然问到。
“前些日子清风观广邀天下群雄，论道会上彼此切磋，唐国镇国将军许定远之子许青山技压群雄，夺得天下第一之宝座！”金九环答到。
“虚名害人，其人终会受其所害。”老人长叹一声。
“吾剑下亡魂众多，无法弥补罪业，小友之父吾也并不记得，但若你非要一决高下，吾可以奉陪，但今日，只许有伤不许有亡！我们都可以活着。”老人说罢，走向水缸，伸手探入，拔出一把宝剑，剑身如同鱼肚，洁白如玉，吸收日光，渗出白色光晕。
“剑身沉水四十载，依然不改其宝色。”金九环赞叹到。
“剑，凶器也！怎可称其为宝？”老人紧握鱼肚剑，眼神中充满了忧伤，不知他是想起了剑下亡魂，还是想起了他的峥嵘岁月。
“天下皆知吾剑剑身如鱼肚，故皆称其为鱼肚剑，然其剑有名，曰之：推锋！”老人挺直身体，目光如炬，岁月似乎在他身上倒流了，他好像又变成了当年那个天下第一的剑客。
“鄞州金家九环金刀传人金九环请前辈赐教！”金九环沉声说到。
“江州白家鱼肚白白世生请赐教。”老人负手而立。
金九环一个箭步扑来，手中金刀接踵而至，刀气锐利，在旁观战的金连环感觉到脸上隐隐作痛。老人不慌不忙，动作迅速，侧身躲过，一脚踢出，正中金九环持刀的右手，金九环感到右手麻木，刀柄脱手，金九环一个翻身，左手接住浮空的刀，用尽全身力气向上一提，刀尖直直向鱼肚白戳去，鱼肚白迫不得已，他出剑了！嗡的一声，刀剑对撞，鱼肚白接下了这一刀，但他终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少年郎了，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连连后退。
“老了啊！唉嘿！”鱼肚白苦笑一声。
不容他感慨光阴似箭，金九环再次杀来，刀之道，霸道也！迅猛如雷，无物不摧！但是两人武器再次接触，局面逆转了。刀身与剑身紧紧相贴，但是金九环根本使不上力气，鱼肚白的剑正如其名，如同鱼儿一般滑溜，所有的力量都被剑身卸去，金九环空有一身蛮力而无法发挥。金九环心中一沉，对付这种剑道大家，不能拖，对方的经验远胜自己，拖下去，自己唯一的力量优势也会减弱，必须速战速决！
金家刀法之核心在于九刀之上，前九刀是他胜率最高的时候。他挥舞起刀，如同泼墨作画，他要用着一股冲劲，破了鱼肚白的防御，他连斩九刀，鱼肚白连连后退，已经退出了三十多步远，但他依然挺立依旧，如同一棵老松，战局很明朗了，姜还是老的辣，九刀过后，金九环已经失去了挑战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