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钟(3)

时间又过了许久，我的女儿大学毕业，找到了一份好工作，也带回来了一个臭小子，说是相亲相爱，以结婚为前提交往，但我没有一秒的好脸对他。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谁会开心呢？
于是我用十几年酒场练成的海量，和他喝了一个通透。
“爸，你怎么能这样灌他？把他喝伤了怎么办？”
女儿见我故意灌他酒，满是抱怨的说我，却完全不顾我也喝了许多，见她扶着醉醺醺的臭小子回屋，我才明白，这泼出去的水，是真的收不回来了。
女儿的婚礼，外孙的满月酒我都参加，每一次都喝的酩酊大醉。
这一天，我六十岁生日，也是退休的日子，以往生日，都有属下庆生，今天却只有我的妻子和带着上小学难得回一趟家的女儿，真是人走茶凉。
“那个臭小子都没有来吗？”
我带着一些怨气，质问轻抚着外孙脑袋的女儿。
“他怕你又灌他喝酒。”
女儿微笑的说着，她已经身为人母，没有当年那带着埋怨的稚气了。
今天我又喝了许多，回到房间，第一眼却又盯上了那个挂钟，我还以为妻子已经将它丢了呢，却没想到它还挂在那里。
想着退休真算是人走茶凉，心中埋怨就借着酒劲化作了一团怒火，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和这个钟表较劲，但我已经钻了牛角尖了。
我狠狠的将挂钟摔在地上，这一摔，时针竟然跳动了起来，妻子慌忙的从厨房跑来，看着地上的挂钟，一脸茫然的抬头望着我，像是要说些什么，我却怎么也听不见。
我的视线逐渐的模糊，空间也好像被蹂躏了一样扭曲起来，渐渐眼前的景物变成一个漩涡，将我的身体卷入其中，眼前也变得一片黑暗。
我醒了，被熟悉的铃声吵醒，一醒来便看见老家破旧的屋子，而我手中，紧握的安眠药瓶也变成了手机，再一看时间，九点，又一个催债的人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没有多想就接通了电话。
“我会还你钱的，一定会的……”
挂掉电话，我走出房子，新雨后的清风格外舒爽，我伸了伸懒腰，离开了我的老家，赤手空拳，继续前往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