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气骑士·终局之后·「八」

前略
“吾辈……终于……要成功了吗……”
空间狭小的实验室里漆黑一团，只有一处诡异的绿光勾勒出一个略显佝偻的人影。
——从来没有人见过炼金术士的真容，哪怕是跟他常在一起喝茶的刺客，精灵和狂战士。“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片阴影，”有时给他打下手的法师这么说，“可能是什么法术的效果吧，据我所知一些祈唤确实能做到这点。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试管中萤绿色的神秘液体正不断放出令人晕眩的光线，但依然驱不散破旧黄袍所包裹的那一团黑雾。也多亏了这黑雾，炼金术士才没有立刻倒下——见到这绿光的普通人一般会陷入幻觉，随后昏迷不醒。
“接下来只需要……”
——也很少有人能和炼金术士进行有效率的对话，他似乎跟所有人都不在一个思维频道上。“有时他会一声不吭地站在背后，”工程师的记忆文件里这样记录到，“看着我修炮台，然后突然开口提出一个建议。尽管这些建议往往角度刁钻，但常常有效。不过更多时候他总在嘟囔一些——起码以我的逻辑看来——神神叨叨的东西。”
干枯的手从袍子里探出，又在空中僵住了。
正十二面体……深空与星海……六，六，六……以太……地底之神，门之匙……正位宝剑十……盲目痴愚之神……逆位世界……倒三角……
炼金术士的脑中飞快地计算着，几乎一刻也不能停——他正试图从翠玉十三章上的寥寥数语中窥探到造物的奥秘，以及万物的天命。这种计算量，比起工程师要算的那些公式，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要成功了。贤者之石，点金水，长生不老液……或者说一切的答案，又称42 。
炼金术士的思维已经有些混乱了，甚至手脚都有点不听使唤。他知道这是那瓶绿色液体的影响。
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自己去配试剂，爆炸什么的还好说，运气不好就可能召唤出邪神了。
“法师！法师！”他突然用苍老——这是元气骑士们所公认的，为数不多的关于炼金术士的事实：他很老——而沙哑的声音喊道，“请帮我把那瓶银白色的液体拿过来，麻烦快点！”
“怎么没动静……睡着了吗……那工程师！工程师！请来帮下忙！银白色的液体！”
“你也不做声……精灵不用睡觉……精灵！请来帮个忙！”
“……”
穿黄袍的老人失望地看着眼前的绿光一点点暗淡下去，随之消失的还有他的期望：时机已经流逝了。他得到的只是另一管有毒的绿色液体，其唯一的作用是用来砸人。
他抬起头来，用他疲惫的目光环视了一下实验室。
只有他一个人。
这是炼金术士几个世纪以来第一次想发脾气。
*笔者对炼金术一无所知，行文滑稽处还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