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龙 | 连城璧×花无谢」《我寄人间雪满头》(3)

我在没有新郎，没有喜宴的情况下完成了一桩婚礼，我在简朴的新房里只看见了一对红烛，它们闪的刺眼，我把它掐灭了。
几个月间似乎发生了许多事，又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也是，一桩风流韵事而已，说破天这又有什么呢？
我体会不到他的愧疚，但正常人的思维告诉我，我应该安慰他：“他不会怪你”
他逐渐走向那些梅花树，微弱的声音通过风传到了我耳中，“他当然不会怪我，他从来不知道这些，也不了解这些”
确实，死人没有情绪的。
事实的真相讲起来总是有些残酷，在我和连城璧成亲前，或者说，在连城璧被关着的某一天里，他悄无声息地死去了，他走的很安静，乃至于连丧礼都没有举办，连连城璧都只是在一年后才意外知道了他的死讯。据那个意外说，他原本是不想让除了家人以外的任何人知道他的死的，他希望连城璧永远都把他当做那个梦幻的影子，他希望连城璧记住的是他的笑容。
也许是缘分不够，我连见到的连城璧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提见到那位公子，但我知道，他是个明媚的像太阳一样的少年。
我听见风在耳边呼啸，我听见雪落在了地下，我听见他在哭。
“他不会回来了”，他终于吐出了一口血，“他三弟和我说，他希望我以为他只是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但是总会有回来的那一天，他希望我可以踏入下一步的生活，拥有回忆，又或是拥有新的感情和未来”
那壶酒里有鸩毒，我亲自放进去的。
我看着血染红了他的白衣，染红了他脚下的雪地，又染红了他手上的那朵白梅，我想，今天是个好日子。
“就算等待毫无意义，也没有未来的”
他没有听见我说什么，他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他十七岁的时候和我说，他想被埋葬在这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与花同眠，长开不败，才不辜负他的名字，花无谢，花开无谢。”
“那个时候我为什么就没有明白过来呢？”
“他应该很早就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岁吧，所以他用尽自己的一切去完成他的梦，哪怕知道自己的死亡也要和我有一段回忆，再放出那些消息合理地分开，最后安静地在这里死去，真是个完美的计划”
那位叫做花无谢的公子，被埋葬在这里的某一处，也许是左边那颗梅花树下，也许在我看不到的深处，又也许在连城璧的脚下。
他似乎要把全身的血都吐干净了，却还是在说些我并不明白的话：“他怎么能制定了这么好的计划呢？明明是小时候偷个鸟蛋都要我来圆场的人啊，他怎么就给自己找了这么快好墓地，白茫茫的一片干干净净，他怎么能…………”
他倒下的时候，我终于听清了最后的那句话，“他的死，是发生我身上的事”
十二年。
我记得清清楚楚，这十二年，每到这天，他就会拜托我杀死他。
总共十二次。
他说，他不能自杀。
那我想，今天是个好日子。
其实，我从不是故事中的人，也不会为他们感动流泪，我只是个有些不耐的倾听者，厌烦无谓的重复和伤春悲秋，也略微有些佩服这样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