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柳色(3)

“慢热的人真可怜啊。”她对着他说，又像是对着自己说。
后半句她没有说出口。
他偏过头去望着柳婉清，动了动嘴唇却没再说什么。
“别人都已经厌烦了，她却正好是最为深爱的时候。”她看着湖水上飘零的花瓣，含混地喃喃自语道。
他闻言，有些惊愕的望着她。
是他听错了吗？
柳婉清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悔恨，慌忙地摆了摆手。
乔项风试探地望向她，也许一切都还有机会：“别人......没有厌烦。”
他偏头看着柳婉清。
柳婉清却只是不动声色地继续走着，好像刚刚那句话只是他的臆想，而他的回答则是自说自话，没头没尾抛出的梦呓。
或许真是他的臆想呢。
他摇了摇头，有些失魂落魄。
在平静的表面下，柳婉清的心却跳得砰砰响。
两人一起无声地走着，柳婉清踢着路上的碎石子，心里反复盘算着。
终于走到湖边的一个小亭子，湖边的柳枝柔嫩而纤长,她一伸手就能够到。
她折下一截柳枝，递给他，就像当年，努力挤出微笑：“这样的光景，我想每年都与你一起。”
他睁大了眼睛，带着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的神情。
“留下吧。”她用柳枝戳了戳乔项风。
他接过柳枝，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向柳枝，又直勾勾地盯着潮红爬上脸颊的她，像只精明的狐狸。
她抿着嘴唇，细碎的阳光撒在她墨黑的长发上，却不肯再开口。
半晌，她终于败下阵来：“我喜欢你，乔项风。”
时隔三年，他听到了回答。
他不紧不慢地跟了句：“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