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第一次，霍亨道夫走上了主席台。
台下鸦雀无声。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来自议员的压迫感。他们的目光都轻蔑，带有敌意。
国防军起义后，整个柏里施塔特都处在军方的控制下，但是没有一个武装的士兵进入议会。想要在议会堂堂正正地跟这些害国之贼辩论，而不是直接命令军队让议会关门，把这些名为议员的蛆虫全部关进大牢，更令人难以理解的是，居然还有成群的报社记者也在这里。几乎没有人能够理解霍亨道夫的想法。
此时议员们的心里也发憷，因为国防军想要把他们弄死简直易如反掌，民社党的核心成员不是已经被杀就是被收押在监狱中，但是国防军却让他们继续坐在这里，而他们的领导人站在了国家元首发言的位置。
“你们是非法篡权！你没有资格站在上面！”议员的位置发出了一声怒骂。
领头人的出现，让原本敢怒不敢言的议员们躁动了起来，一石激起千层浪。
“土匪！”
“叛徒！”
“你们就是想给奥斯鲁西亚人当狗！”
“肃静！”国防军军官朝着议员们大吼，但无济于事。
“国贼！”
“滚下去！”
整个议会骂声一片。霍亨道夫闭上了眼睛，两手攥拳，骨节发出了“咔哒”的响声。
只要一声令下，士兵就会进来让这帮小丑闭嘴……
霍亨道夫缓缓举起了右手。所有人都认为，霍亨道夫即将下达清场的命令，只等着他的手挥下。
全场都安静了。议员还有军官，以及报社记者们的目光都死死定在了霍亨道夫的手上。
但是，霍亨道夫没有下达那道命令。
他慢慢将手放回到讲台上……
深呼吸一口气……
“诸位。今天我让你们齐聚于此不是为了让各位宣泄自己的心情。我们都很清楚，我国正处于生死攸关的时刻，或许这是有史以来最严峻的状况。数个月以来，我们节节败退，国土沦丧。东部省、海湾省、斯林省、普兰兹省……东部地区的大片土地已经沦陷，在柏里施塔特已经能听见奥斯鲁西亚人的炮声。在这议会里有一部分人，已经跟奥斯鲁西亚人有所接触。他们说，跟那些不宣而战就进入我们的领土的敌人和谈是唯一的出路，否则我们的国家就会只剩一片焦土。
“但我在关押他们的监狱里向他们提了一个更加深入的问题，那就是如果和谈，我们的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在将近一百年前，我相信也有像我一样的人问过这样一个问题。但是跟一百年前不同的是，我们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答案：敌人的旗帜将会在我们的祖国上空飘扬！将会在东大门上的胜利女神的头顶飘扬！将会在这座议会大楼上飘扬！
“这一切，我不会同意，国防军不会同意，我们的人民不会同意！此刻我敢保证，每一个国防军的将士都已经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他们都不惜为保卫这片他们出生长大的土地而牺牲自己所有的一切。我相信这也是绝大多数国民的共识。此刻，我向在座各位传达全体国防军将士，包括我自己，共同的决心：只要还有一个敌人站在我们的国土上，我们绝不和谈！我们将不惜任何代价保卫我们的祖国！每一座城市，每一个村镇，每一条街道，每一间房屋，我们都将坚守至死！我们，决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