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中美人】少年游 （李涵×花无欢）第三章

第三章
古道迟迟，渐霜风凄紧，硕大的圆日沉到了墙头，宫道上的太监宫女们都不禁拢了拢衣领，深秋时节，一到太阳落下的十分，便格外寒冷。
李涵却焦急的满头是汗，衣衫也早已凌乱，灰扑扑的小脸上还有几道浅浅的血痕，大概是摔倒了几次，李涵跑去了东宫，没见到太子一行人，便折返回了崇文馆。
“能到哪里去呢？”李涵急得跳脚，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王福荃才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咳咳，殿下，不要急，让老奴去打听一下？”王福荃喘着气建议到。
“等你打听，无欢就凉了！”惊觉自己说错话，李涵自打了几下嘴巴子。
“呸呸呸，我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殿下您说，会不会在那里？”王福荃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李涵心下一沉，那里，也曾经是他的噩梦，他的脚步有些迟疑，但还是大步跑向了后花园。
都说孩童的恶是最纯粹的恶，不带有个人的好恶，不带有世俗的观念，只是单纯的恶，一如眼下的太子一行人把花无欢往水潭里摁，有时候也只是觉得好玩，尤其是这样一位洁白剔透的小公子被污水弄得满身狼狈，既滑稽又可怜。
花无欢不敢反抗，他被蒙着眼带到了这里，只能听见滴滴答答的水声，周围都是自然的山石，有活水流进山洞，在低洼处自然形成了小水潭，水潭不深，不够没过一个孩童的身高，但却足以淹没花无欢小小的脸颊。
起初，花无欢被呛的满面通红，腥臭的水从他的七窍里流出来，嗓子里都是那黏糊糊水藻，呕出的水泛着绿光。太子的两个跟班肆无忌惮地笑着，一声一声凿进花无欢混沌的脑海里，竟和当日王守澄的笑声如出一辙。
“殿下，还摁吗？”跟班有一个比较心软的，看着比他矮一个头的花无欢软绵绵的趴在地上，动了恻隐之心。
“这……”本来太子就不想和无欢玩真的，奈何花无欢太倔强，一直一声不吭，问他话也不答，沉默的像是背后冷冰冰的石头。
“殿下，他可是江王的书童，殿下您忘了是谁今天在夫子面前给殿下难看的？”另一个侍童撺掇着太子继续玩弄手里花无欢。
“好吧，就一次，别弄晕了，我还想和他好好说说话呢。”懦弱又自负的太子还是听从了那个高大跟班的话。
那两个为虎作伥的侍读再一次架起花无欢，打算再给他点颜色瞧瞧的时候，花无欢开口了，声音微弱的只看见泛紫的嘴一开一合。
“你说什么？”太子也不嫌弃花无欢身上的秽物，凑过去听他讲什么。
“小人……真的不知道……江王…的答案从何而来…”花无欢濒死的鱼一样，喘息着回答着一路上被问了无数次的问题，而他花无欢的答案也只有一个：不知道。
“你胡说！明明他就是有人告诉他，要不他弯个腰就知道答案了？”太子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踹了花无欢一脚，花无欢闷哼了一声又到了下去，喉间漫上一阵血腥味。
太子的势力不仅仅是他的跟班，很多班上的侍童都会暗地里和太子一帮人交好，而太子一向和庶出的江王交恶，虽然实力悬殊，但是江王总在学识上压他一头，这让一直被捧在手心的太子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