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猫（十一）

“不了解。”真是被卖了，真是想不到这样一个看似简单的女孩给算计了。
“开玩笑的。”她噗嗤一下笑了，身体向后仰，椅子向后退去，腿和地板摩擦出吱一声。
“没有酒吗？”
“你喝什么，我去拿。”
也怪我见识短浅，不知道有什么样的酒，牌子也叫不上来几个高雅的——孔府家，金六福，茅台，井冈山——呃，真是可笑。不过我还是了解一点点的，拉菲，伏特加——不行不行，这些太昂贵，像我这样的人，喝不起。以前买的红酒，都是叫不出名字的二流货。
“来点一般的就可以，你常喝的就可以。”我感觉我很机智，既没有露出我的无知，也没有为难她。
她没说话，走出门去，然后轻轻带上门。独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我站起来来回走。西面的墙上挂了一副油画，画了一条已经干涸的小溪，小溪尽头是一道光，彩色的光，然后在画的一角是一只鹿，低着头在吃地上的青草 。但这画的色彩并不连贯，好像是一点一点画上去的，就像保罗·西涅克一样，独具一番风味，后现代派的气息十分浓郁。我又向右走，然后就是一个铜版画，我不太懂这个东西，不过我觉得这个就有点粗糙了，地摊上应该也会卖，没有一点美感。然后就是被关上的门了，上面有一个图案，像古希腊的文字，但貌似有有点复杂。
像这样。我正看的入神，门一下子被打开了。我往后一闪，差一点就碰到我的鼻子。
“你在干什么？”女孩左手拿了两瓶酒，右手是高脚杯。
“没……我在看这门上的图案。”
“没什么看的，就是一个装饰而已。”
她急急忙忙走到桌前，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放在桌子上。Duang——
“一个女孩，放东西要慢一些，这样毛毛糙糙的，不太好。”
“哼。你还说我，你看我手里这么多东西也不过来帮一下忙。枉我还想着请你喝酒。”
“好吧，那我走就是了。”
“别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嘛。”她一把抓住我我胳膊。
“其实，你说‘你走吧’，我也不会走的。”
“戏剧性的场面，我还是按着套路来比较好，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们面对面坐下，她把一只高脚杯推给我，然后把酒倒满。
“这是我常喝的酒。”她把自己的高脚杯也倒满，刚刚好，和我的一样，就像经过精密的计算一样，“血腥玛丽。”
“十六世纪中叶英国女王玛丽一世……”
“什么？”
“玛丽一世心狠手辣，为复兴天主教杀戮了很多新教教徒，然后让手下调配了一种酒，让它看起来就像鲜血一样，然后当着众大臣的面喝下去。人们就以为是她喝了被杀掉的新教徒的鲜血，所以都十分怕她。”
“真是血腥，血腥玛丽，咦……”她喝了一口酒，然后露出邪恶的表情，用舌尖舔了一下嘴唇，“我倒是听过另一个版本的血腥玛丽。”
“噢？说来听听。”我很感兴趣。
“匈牙利绝世美女李斯特伯爵夫人，用年轻女子的血液洗澡，她有着世界上最漂亮最光滑的皮肤。唉，不过结局很惨。被法国大革命的群众给活活烧死了 。唉。”